为了找回场子。

    癞子大爷眼珠子一转。

    突然间就有了主意，挑起他的工具箱就跑了。

    片刻之后又回来了，但身边多了一个十来岁的的胖女孩。

    胖女孩跟癞子大爷的长相有些七分相似，毋庸置疑就是癞子大爷的孙女。

    这在一番交代后，就让胖女孩也有样学样，站在一旁吆喝了起来。

    看他的意思，也想利用吆喝声揽生意。

    但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原来胖女孩的声音很难听。

    你说粗犷吧！又中气不足。

    你说稚嫩吧！但又带着干涩。

    总之一句话，跟姜红薯的吆喝声相比，这胖女孩那什么都不是。让路过的行人那是直皱眉，有的更是捂住了耳朵。

    癞子大爷看到一幕。

    那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才发现，姜红薯的吆喝声根本就学不来。

    这是天生的，是老天在赏饭吃。

    为了不至于让其他老客户也被吓走。

    癞子大爷连忙让孙女停止了吆喝。

    毕竟说句实话，他都觉得孙女的吆喝声有些刺耳。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红薯的吆喝。

    却是一种享受。

    就像着了魔一样。

    让大家都喜欢凑过去听。

    然而瘸子大爷不知道的是。

    正是因为姜红薯的吆喝太好听。

    也给姜初阳带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这个麻烦就是衡水菜市场周边需要磨剪刀、磨菜刀修木桶的住户全都被吸引了过来，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让姜初阳身边堆起来的菜刀剪刀那是越来越多。

    就是木桶都堆的比他本身都高了。

    这要是在天黑之前不修完。

    那只怕麻烦大了。

    这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是在八零年的槽头市，农村来的农民，还有外地人没有特殊原因，没有介绍信的话，一般情况下可不能在城里过夜。

    一旦被有关部门抓到罚款事小。

    要是被劳教关上几个月去那才是最恼火的。

    所以姜初阳在犹豫了一下后。

    便跟姜红薯耳语了起来。

    姜红薯听懂了虽然有些诧异。

    但还是听话的迈着小短腿跑到了癞子大爷的身边：“老爷爷，窝粑粑生意做不赢，他想喊你帮忙磨剪刀跟菜刀。”

    这可不是姜初阳想以怨报德。

    而是想资源利用。

    毕竟凭借他一个人。

    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将衡水菜市场附近这么多居民的送来菜刀、剪刀给磨好，将木桶给修好。

    而多了一個人分担可就不一样了。

    至少能减轻他的压力。

    当然了，更加重要的一点这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姜初阳可不想因为几块钱的蝇头小利，最后把自己给累死。

    癞子大爷哪里知道姜初阳的意思。

    听着姜红薯的话那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姜红薯确认道。

    “你爸人真好。”癞子大爷在感慨之余，连忙挑着工具箱朝姜初阳所在的位置走去。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随着姜初阳递给他几把剪刀跟菜刀。

    癞子大爷就放开了，毕竟住户们都相信姜初阳，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有了癞子大爷的加入。

    堆积起来的剪刀、菜刀顿时少了起来。

    至于钱怎么分，当然是计件的形式。

    磨多少剪刀、菜刀，拿多少钱。

    这种公平的赚钱方式。

    顿时让癞子大爷对姜初阳有了好感，在磨剪刀的同时，忍不住搭讪问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石头村的。”姜初阳笑着回道。

    “哟！那可有些远。”癞子大爷微微吃了一惊。

    “嗯，但为了生活没办法。”姜初阳将一个修好的木桶递给了身边等待的大妈：“之前我不知道这边磨剪刀的价格，有做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你不要这样说，其实要说包涵的应该是我。”癞子大爷讪笑了一声：“我之前可是找过你的麻烦，现在想想我真是一个老糊涂。”

    “你要是没有真本事，怎么敢来这里摆摊做生意。”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圆木匠的手艺这样好，为什么要干走商呢？”

    “因为这样可以照顾我的闺女啊！”姜初阳轻叹。

    “那你媳妇呢？”瘸子大爷有些疑惑。

    “走了。”姜初阳回道。

    “什么？”癞子大爷的脸色变了，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在尴尬之余连道歉道：“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伱媳妇……”

    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姜初阳打断了：“没事，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律，所以您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

    “要不然的话。”

    “天黑之前只怕都别想回家。”

    “哈哈……行！行！”癞子大爷笑着连点头。

    姜初阳也没有再废话，而是埋头修起了木桶、木盆。

    至于剪刀、菜刀，全都交给了癞子大爷磨。

    时间……

    一晃就来到了下午五点。

    累的不行的姜初阳终于将堆积起来的木桶、木盆给修完了，一旁的癞子大爷也将所有剪刀、菜刀给磨了一把不剩。

    两人也没有避嫌。

    将赚来的所有钱都放在工具箱中数了起来。

    姜红薯则是歪着小脑袋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癞子大爷数好后，忍不住笑呵呵的问姜初阳：“你今天赚了多少？”

    “二十多块，还有一些票证。”姜初阳回道。

    他今天一天其实赚了有三十多块。

    毕竟之前在柳家祠堂就赚了有七八块。

    但这是之前赚的钱，不加在一起是没毛病的。

    “哟！这么多啊？”癞子大爷微微吃了一惊：“你这干一天活都抵得上工人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了！”

    “您今天不也赚了不少吗？”姜初阳笑问。

    “我才赚了十二块八毛钱，比你可少很多。”癞子大爷跟着笑了笑：“不过这得多亏你，要不然按往日的情况，我最多赚个三五块。”

    “那也够可以了。”姜初阳收拾起来了工具：“您知道在农村，我干一天的工钱是多少吗？”

    “多少？”癞子大爷好奇。

    “最多两块。”姜初阳回道。

    “不会吧？在我们城里，有你这样好的木匠手艺，那一天的工钱至少是五块的，而且还包吃，顿顿有肉。”癞子大爷感慨道：“难怪你不愿意待在农村，原来是嫌弃工钱低了。”

    “错，是工钱低的不能养家糊口。”姜初阳说着将地上的刨花跟木屑都收集在了一起。

    姜红薯见状。

    连忙也上前帮起了忙。

    好了后，正要全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却是被癞子大爷给拦住了：“这些留给我吧！家里面正缺柴火烧。”

    “没问题！”姜初阳点头。

    都是要扔掉的东西。

    既然癞子大爷需要，他自然是不会吝啬。

    “对了！以后在这一带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赵癞头帮忙，我家就住在衡水酒厂里面。”癞子老头和蔼的又说了一句。

    本来他是不想说这话的。

    毕竟有吹牛的嫌疑。

    但一想到姜初阳跟他很投缘。

    又没了媳妇，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所以在思考再三后，还是决定开口。

    当然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那就是以后姜初阳能天天来衡水菜市场修木桶。

    那对于他来说也是能沾光的。

    至少会有一个伴。

    “行！”姜初阳闻言点了点头。

    住在衡水酒厂。

    那十有八九是衡水酒厂的退休职工。

    衡水酒厂的退休职工在衡水菜市场这一带的确能说上话。

    眼见太阳都快落山了，姜初阳连挑起工具箱，带着姜红薯朝南面的供销社走去。

    之所以要去供销社，很显然这赚了钱，自然是要将家里面继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给买回去。

    要不然下次来城里。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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