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方州立刻迫不及待道：

  “其他面试者都调到后天上午，今天下午单约这位！”

  “必须！马上！”

  方州把那份简历拍在桌上。

  只见简历姓名那一栏写着：毛新军

  是的，毛新军！

  前世腾迅的90后技术大神、首席引擎工程师。

  无数人TiMi的《王者荣耀》以及《绝地求生》，就是他负责开发的游戏引擎。

  不仅如此，他还是微软全球最有价值专家，俗称IT界的MVP。

  要知道，MVP是微软公司授予...第三方技术专业人士的全球性奖项。

  那是对全球范围内，IT领域和互联网技术应用领域的最高奖项，每年在全球几千万名专业人士中评选产生。

  一旦拿到这个奖，就相当于被全球承认，其编程技术水平已达到巅峰造极的地步，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当年斩获这项大奖时，毛新军只有二十三岁。

  此外，他还是国内十大杰出IT作者，一本《从零开始Windows编程》，造福无数IT界的初学者。

  凭借这本书，毛新军在IT界一跃成为“神一般的人物”。

  然而可惜的是，2021年，这位被誉为IT界最璀璨的新星，却因为抑郁症复发，从二十一层的楼顶一跃而下，仿佛流星般陨落。

  就连《人民资讯》报道这则消息时，都忍不住用了“陨落的天才”这一字眼。

  前世，作为同一辈人，又是同一个行业，方州一直将毛新军当成自己的目标。

  可惜还没等他赶超，天才就消失在了流星的彗尾里。

  （这儿用了化名以示尊敬，算是圆一个遗憾吧）

  闻言，人事小姑娘有些吓着了，连忙道：

  “哦，好，好，我立刻去安排！”

  说着，她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方州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开始回忆起来。

  前世方州一直视毛新军为目标，自然对他十分了解。

  “按照时间，毛新军是2008年考上金陵航大，比我大一届，现在正好是金陵航大的大二学生。”

  “金陵航大是猿辅导开放的九所学府之一，这样一来，正好都对上了。”

  想到这儿，方州忽然轻笑一声。

  缘，妙不可言。

  如果说蔡景现是阿里巴巴的扫地僧，那么毛新军就是方程式的扫地僧。

  如果能将他招进来，那方程式的首席技术官（CTO）就有人选了。

  而且方州也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位天才的结局。

  …

  时间匆匆而逝。

  在方州忐忑地等待中，转眼来到下午两点。

  偌大的会议室内，收拾得干净整洁，方州早早就坐在主位上。

  咚咚咚！

  门被敲响。

  “请进！”方州喊道。

  很快，会议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蓝色线衫和牛仔裤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形有些消瘦，一脸疲惫之色，眼睛却炯炯有神。

  或许是因为知道今天下午要面试，毛新军那标志性的鸡窝头，竟然难得的梳理了下。

  “老板，今天预约的面试者到了。”

  说着，人事小姑娘把毛新军引到对面坐下，然后沏了壶茶，给两人斟满。

  做完这一切后，她自觉地退出会议室。

  “你好。”

  “你好！”

  方州打量毛新军，毛新军也在观察方州。

  当看到方州竟然这么年轻时，饶是一向心气极高的毛新军，也有些愕然。

  方州拿起毛新军的资料，开口破冰道：

  “毛同学，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今年应该才大二吧，怎么会想到来我们公司应聘的？”

  毛新军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有着程序员常见的腼腆，道：“对啊，不过我学分都修完了，导师管不了我！”

  方州：......

  好吧，很多学校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毕业，或者提前离校。

  而修学分的方式有很多种，一是按部就班的上课，另一种是参加比赛，斩获各种大奖。

  很明显，毛新军能这么早修满学分，应该是后者。

  顿了下，毛新军忽然好奇道：“老板，你今天年多大了，看着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或许是天才有天才的骄傲，又或许是同龄人的缘故，毛新军在方州面前没有多少拘谨。

  方州如实道：“确实，我是去年考上金陵大学的，算起来的话，应该比你小一岁，也比你小一届。”

  “你比我还小？！”

  毛新军忍不住喊了声，喊完才意识到不妥，毕竟自己今天是来面试的，对方可是老板。

  方州倒是不在意，前世在IT行业待久了，他自然知道这群程序猿是个什么德行。

  口无遮拦常有，但两百斤的程序员，加起来没有两斤的心眼子。

  ....可能是因为不和人打交道吧（狗头）。

  想了下，方州问出了无数老板都会问的那个问题：“那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公司呢？”

  毛新军似乎对这个问题很重视，认真想了下，回道：

  “说来也简单，我喜欢你们网站的立意，觉得很有意义。”

  “而且我之前破解过猿辅导的后台，差点触发了网站的安全系统，那个系统做得很有意思，我想这么有意思的公司，值得过来看看。”

  闻言，方州不由哑然失笑。

  当然了，那可是他拜托雷布斯，调动金山天团，打造出的木卫一号安全系统。

  要是让你这么轻轻松松就黑掉了，雷布斯的面子往哪儿放？

  接下来，方州又故意问了几个专业性的问题。

  倒不是怀疑老毛的专业性，只是要给对方一种，自己在认真面试的感觉才行。

  闻言，毛新军全都对答如流，甚至还反过来问方州问题。

  方州自然不虚，站在后世的高度上，高屋建瓴地一一回答。

  聊到最后，宾主尽欢。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谈薪酬环节。

  方州稍稍顿了下，给出了自己认为很有诚意的报价：

  “一百万的底薪，外加1%的项目分红，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个数字，毛新军不由瞪大眼睛，大大的黑眼圈显得更大了。

  他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下子听到百万年薪，是人都会惊讶的。

  想了下，毛新军有些口干舌燥地说：“老板，你这1%的股权分大概有多少？”

  问得很直接，但是方州并不在乎。

  直接才好呢，说明对方心动了。

  “我就拿猿辅导这个项目举例吧，之前只开放金陵大学时，每天流水是四百万，现在又开放了九所新学校，后面每天的流水保守估计四千万，8%的抽成就是320万。”

  “其中刨去30%用作慈善助学，20%是我一位合伙人的干股，公司每天大约是160万纯利润，一年将近6亿营收。”

  “当然，这只是目前金陵城的数据，五年之内，猿辅导推广全国，这个数据能翻三十多倍，年收入接近两百亿。”

  方州开诚布公地说道。

  这些数据都是有据可查的，他并不担心被质疑。

  闻言，毛新军更加愕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条件...也太好了吧。

  虽然猿辅导这个项目，他没有参与，无法分成。

  但方程式公司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以后他搭建的项目，都能有1%的分成，只要养出一只独角兽，分分钟就能提前退休。

  面对这么好的条件，毛新军却有些踌躇了。

  这种踌躇不是犹豫，而是一种无功不受禄的善良的彷徨。

  前世，毛新军就以“迁墨”这个ID活跃在CSDN多年，帮助了大量对IT技术有困惑的人们。

  后来，更是写出了《从零开始Windows编程》，造福无数IT界的初学者。

  有人说，抑郁症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癌症。

  而真正高级的灵魂，或多或少都会带一点抑郁，而抑郁的本质，是看穿生活之后的善良。

  “老板，你这条件也太好了，我拿着烫手！”

  毛新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方州笑道：“当然不是让你白拿，有条件的！”

  一听这话，毛新军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什么条件啊老板，你说！”

  闻言，方州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开口道：

  “第一个条件，你以后要负责方程式所有的技术工作，换句话说，你就是方程式的首席CTO！”

  毛新军点了点头，这个是理所当然的，在他专业领域内。

  然而就在这时，方州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人生如逆旅，总有不如意，如果每个人都理解你，你得普通成什么样子？”

  “所以第二个条件，这也是我们公司的企业精神......”

  说着，方州忽然盯着毛新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请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人间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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