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还有谁要介绍给我认识?
听着花向晚声音, 谢长寂张开眼睛,他缓一会儿,遮掩住眼中欲『色』, 才推门进去。
花向晚擦着头发走出来,转头看看净室:“洗吗?”
“嗯。”
谢长寂应声。
花向晚朝着净室扬扬下巴:“那自己清理净室, 我要睡。”
“好。”
谢长寂不多, 直接往屋里走。
花向晚擦干头发,便躺到床上。
床上暖暖, 大约暖玉一直放在上面, 花向晚伸出一只手,她看一会儿,些兴。
三百多个粘黏处, 不出一个月,她筋脉就可全通。
虽然疼些……
但也就当时那一刹, 也不不可忍受。
前没指望把筋脉通,毕竟一个元婴修士,滋养金丹就不错,根本不指望帮她修复筋脉。
但来谢长寂……
花向晚忍不住往净室方向看一眼,想着方才谢长寂样子,琢磨着, 大约筋脉可以恢复, 金丹得另寻法子。
谢长寂不喜欢□□事。
以前她从来不信,总觉得这些士貌岸然,当年她想尽办法, 他都冷静拒绝,一开始她觉得这狗士假装矜持,直到他真成。
第二天醒过来, 她这一辈子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无措。
没半点欢喜,更无半分温情,他捡起袍,甚至不顾伤势,便踉跄着跑出去。
那一刻她就知,谢长寂真断欲神佛,人事,对于他来说大约都污秽不堪。
她不知谢长寂为那份“执念”,可以补偿到什么地步。
但若这件事要谢长寂忍着嫌弃完成,那就算为金丹,就算谢长寂渡劫期修士,她也不想忍。
好在谢长寂似乎也不算这么委屈自己,应当会找一些他办法。
不用她开口拒绝,这好不过。
花向晚浑浑噩噩想着,躺在床上,慢慢睡过去。
谢长寂泡在冰冷水中,看着浴池被他血都染红。
听着外面呼吸声渐渐平稳,等他背上双生符所带来十个血孔复原,他站起身来,披上白衫,将血水清理干净,提步走出去。
他走路几乎没任何声音,踏着月光步到床边,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熟睡女子。
他用目光一一量过她眉眼,看好久,见花向晚眉心微皱,似做噩梦。他坐到床边,抬手一荧光在她眉心,花向晚便安静下来。
他轻轻俯身,冰凉唇落在她额。
“好梦。”
那一夜花向晚睡得极好,她也不知因为疏通筋脉太累缘故,还因为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谢长寂端坐在香案旁边坐,香炉青烟袅袅,谢长寂一身白衣,长身如玉。
他听她起身,微微侧脸:“早。”
后近半个月,差不多每日都如此,谢长寂灵力恢复需要一些时,于每个三日他帮她通一次筋脉,余时,花向晚便自己坐或找灵南等人叶子牌。
等到夜里,谢长寂就坐在香案前坐守夜。
从天剑宗到定离海,渡过定离海到西境,这一段路前花向晚他走快一个月,如今谢长寂灵舟在,不到半个月,他便抵达西境。
西境和定离海入口重兵把守,灵舟抵达岸边,花向晚和合欢宫说到达事,让合欢宫做好迎接准备后,便换成灵兽玉车,花向晚和谢长寂坐在车里,往关口走去。
此处还没进入西境,尚在海边,定离海沙滩黑『色』,众人踩着黑『色』砂砾,由灵北领路,走向前方光门。
“第一次来西境吧?”
花向晚看谢长寂端望着窗外景『色』,笑着举杯:“我第一次到云莱,也这个样子。”
听到花向晚说到过往,谢长寂回头看她。
花向晚慢慢说着:“云莱和西境不太一样,山水漂亮,人也漂亮。”
“么?”
谢长寂缓声:“我以为西境人,应当都生得不错。”
“何以见得?”
花向晚好奇,谢长寂说得平淡:“至少温少清应该不错。”
听他主动提温少清,花向晚一愣,莫名些心虚,又觉得似乎不该。
她量一下谢长寂神『色』,见他似乎并不在,便放下心来,点头:“挺好,但实他没薛子丹好看。”
“薛子丹?”
谢长寂抬眼:“没听提过。”
“唔,就在温少清前,”花向晚简明扼要,“我去『药』宗求医,顺手捡一个人。”
“然后呢?”
“哟,”谢长寂刚问完,马车外就传来一声惊呼,“我说谁这么大阵仗,原来花少主回来。”
听到声音,花向晚也不急,她卷起车帘,看向站在车窗前女子。
“我说谁,”花向晚笑起来,“怎么,轮到薛二小姐来守定离关?”
女子一身黑衣短裙长靴,两只手上都挂着暗器,她看见花向晚,眼中带几分凶狠:“花少主还识得我?”
“当然,”花向晚眼神真挚,“『药』宗薛二薛雪然,给我下毒不下两百次,想忘也难。”
“这活该。”
薛雪然冷笑,目光往马车里看去:“怎么,又去天剑宗收破烂……”
没说完,薛雪然语顿住。
她目光落在谢长寂身上,眼神些呆滞。
谢长寂收敛威压,坐在马车里,平静喝茶,旁人看不出他修为,但却知这张脸,那西境不起绝『色』。
薛雪然愣片刻,随后不可思议转头看向花向晚,笑出声来:“花向晚,可以啊,自己个绣花枕头,还为美『色』搞个不中用回来?好歹找个金丹期啊?”
听到这,天剑宗弟子齐齐看过来,谢长寂也抬眼,花向晚一看谢长寂神『色』不对,便抬手按住他,同薛雪然:“,别废,放吧。”
“好好好,”薛雪然趴在窗户上抬手,笑得停不下来,“这种好消息我马上回去告诉我哥,放心,等魔主试炼死在里面,我哥一定会亲自去为收尸。”
说着,薛雪然退开,满面笑容,抬手一挥:“走吧!”
花向晚放下帘子,舒口气。
转头看向谢长寂,发现看他着她压着他手背手。
她赶紧缩回来,些不好思:“抱歉,让看笑。”
“她谁?”
谢长寂开口,花向晚解释:“薛子丹妹妹薛雪然,薛子丹『药』宗少主,她老二,擅长暗器用毒。”
“她向下毒两百多次?”
“啊,”花向晚尴尬点头,“小事情,反正也没成功过。”
“为何?”
花向晚叹口气,些愧疚:“为她哥,当年……我要个东西,骗薛子丹,他想把我留在『药』宗,我跑,回头和温少清定亲……”
花向晚越说声音越小,随后叹口气:“算,都过去事。”
“听说和温少清,魔主指婚,为稳定局势。”
谢长寂端起茶杯,花向晚点头:“不错,不过我算一起长大,本身也些感情。”
谢长寂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她,花向晚想到什么,转头又看他,吩咐:“他这人些轴,现下局势微妙,如果他对做出什么……”花向晚顿顿,想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词,“不敬举动,不要生气,绕开就好。”
“他退婚。”
i谢长寂提醒。
花向晚叹口气:“清乐宫本来就不同这门婚事,也他和魔主一起坚持,才定亲,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成婚。他努力过,我也不怪他。看在这些年他帮我不少,最最重要,现下我也不想和清乐宫起什么纷争,不要惹事。”
谢长寂盯着她不说,花向晚抬眼看他:“怎么?”
“这两百年,”谢长寂语气听不出喜怒,“过得甚精彩。”
“还……”花向晚感觉他这里带几分挖苦,但想谢长寂也不这种人,强撑着笑容,“还好吧?”
“可还他我要注人?”
谢长寂低头喝一口茶。
“呃……”花向晚想想,“他都些小角『色』,应当影响不,到时候我给介绍。”
这出来,花向晚隐约觉得谢长寂脸上似乎划过一丝嘲讽。
但仔细一看,他又与平日无异。
花向晚想想,觉得不妥。
她实把握不好谢长寂这个所谓“偏执”,到底具体个什么方向,这些时日他表现得太平静,太淡,感觉就一个报恩使者,让她都快忘他心里还把她当妻子这事。
虽然不一定喜欢,但当她妻子,或许也不喜欢这么多感情史。
她迟疑着想要弥补解释一下,不要让氛围太过尴尬,就听谢长寂十分善解人开口:“我知,”他抬眼,十分沉稳点头,“我会分寸。”
得谢长寂承诺,花向晚舒口气,大着胆子开始给谢长寂介绍西境情况。
她拿出一张地图,铺开给谢长寂。
“西境分成三宫九宗,分别鸣鸾、清乐、合欢。鸣鸾擅长剑术,清乐宫主修乐器,合欢宫主要就功法不同,可以以双修术快速进阶,所以精于神识淬炼,功法基础上,学什么都,比如以前我学剑,后来转法修。”
“我知。”谢长寂点头。
花向晚继续:“宗就阴阳宗、傀儡宗、巫蛊宗、剑宗、宗、『药』宗、百兽宗、天机宗、玉成宗。九宗下面三百三十城,分别管理。以前每宫管理十座大城和三个宗门,小城由宗门管理,每城都各自城主和一些小宗门。但现下合欢宫式微,甚至还不如九宗一些宗门强盛,所以这种管辖,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合欢宫管控,只百兽宗,所以如今合欢宫实际管辖,”花向晚画一个极小圈,“只西边这十座大城和二十座小城。所以,虽然明面上合欢宫还三宫,我仗着魔主声威将带进来,但我不惹事,还不要惹事。”
“嗯。”
谢长寂点头,看上去十分懂事。
他看着地图:“那魔主试炼怎样?”
“这个,试炼还未开始,”花向晚摇头,“谁都不知。”
说起这个,花向晚想起来:“魊灵呢,算怎么着?”
“我会婚宴。”
谢长寂突然说这一句,花向晚些茫然:“不错。”
“会邀请西境所元婴以上修士?”
“当然,”花向晚点头,“修到金丹便算名姓,西境所稍名气人物都会请到。”
“我对魊灵感应。”
这么一说,花向晚就明白。
当日进入灵虚秘境西境修士,都元婴以上,且极大可出自九宗或者鸣鸾清乐。
谢长寂算在婚宴上直接找,倒也个办法。
“放心,”谢长寂莫名妙突然说句,“我找人,不会影响我成婚。”
这把花向晚说愣,随即笑起来:“影响也没关系,找到魊灵最重要。”
谢长寂抬眼看她,神『色』莫名郑重许多:“不。”
他说:“很重要。”
花向晚见他似乎又不太正常起来,点头不接,转头抽出一本人物册子,开始给谢长寂介绍起西境人来。
一路把西境大体情况介绍完毕,已经三天后事。
第三天醒来,便已经距离合欢宫不远。
花向晚让队伍稍作整顿,给灵兽挂上红『色』同心结,便同谢长寂一起换上绯『色』礼服,坐到马车上,开始联系合欢宫。
然而传音玉牌亮许久,都不见人回应,花向晚不由得些担忧。
谢长寂看一眼花向晚神『色』,唤一声:“灵北。”
听到谢长寂声音,灵北赶紧回到车边:“上君。”
“让人去前方看看,联系不上合欢宫。”
灵北闻言,神『色』微凛,立刻:“。”
说着,灵北便转身去找人。
谢长寂转头看花向晚:“不必担心。”
说着,他目光落在她些歪金冠上,抬手扶扶:“我未曾感觉前方灵力波动。”
没,就等于没交战。
未曾想谢长寂这么清楚她在担忧什么,她垂下眼眸,轻声:“多谢。”
“当年和师父师弟出事后,我许久睡不着。”
谢长寂突然提及往事,花向晚好奇,见他神『色』平静,似乎没半点伤怀,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事。
“许多年,我闭眼就好像听见人在唤我,周边都交战声,后来我就不睡觉,一直清醒,便不会不安。”
“然后呢?”
花向晚想,他不喜欢诉苦人。
“然后我在异界待近两百年,等我回来那天,我看见天剑宗满山桃花开,许多弟子我都不认识,天剑宗已云莱第一宗门。”
“那天晚上我入睡,师弟和师父,便不唤我。”
只她,还在梦里,反反复复从他面前坠落而下。
花向晚听着,笑笑:“这么一说,我便希望。或许等哪一日,合欢宫重回鼎盛,我也就不会怕吧?”
“嗯。”
谢长寂开口,花向晚转头,微笑看着前方,目光中却没半点温度。
车队往前缓缓去,没一会儿,灵北便赶回来。
“少主。”
灵北到花向晚身边,压低声:“清乐宫,温少清带清乐宫五千弟子,把合欢宫围。”
听到这,花向晚皱眉:“他没伤人吧?”
“没,”灵北摇头,“他没算找合欢宫麻烦,在合欢宫等着……”灵北一顿,抬头看一眼谢长寂,最后还出声,“等着上君。”
一听这,花向晚就头疼。
她抬手扶额:“他闹哪一出?”
“温少主说,婚他母亲退,他要和您谈谈。”
“我人都带回来,”花向晚压低声,“他要和我谈什么?”
灵北不说,花向晚想想:“后门呢?他也堵上?”
“没,”灵北摇头,“温少主特把后门留出来。”
“那就从后门走,”花向晚立刻吩咐,“别起冲突。”
“。”
灵北点头。
这些年合欢宫对这些冲突都避就避,养精蓄锐,好好发展。
然而灵北还没转身,就听谢长寂开口:“继续往前。”
听到这,花向晚一愣,灵北和花向晚一起看过去,就见谢长寂直接扬声:“忆然。”
江忆然闻言,从前方折回来,恭敬:“上君。”
“吩咐弟子,扬旗往前。”
“。”江忆然立刻应声。
片刻后,天剑宗宗旗便同合欢宫宫旗一起升起在车头,和前后排。
灵北和花向晚不敢说,谢长寂平静转头看向灵北:“温少清在吗?”
“在。”
灵北赶紧点头:“温少清带清乐宫两位化神期手,都在。”
“嗯。”
谢长寂点头,只:“开路吧。”
灵北克制住心中激动和兴奋,强作镇定:“。”
说着,灵北便往前领路。
花向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赶紧坐到谢长寂面前,握住他手,激动恳求:“谢长寂,温少清清乐宫少宫主,要他死清乐宫一定要开战,合欢宫现在元婴以上修士都没多少,我没多多少家底给……”
“嗯。”
谢长寂点头,他抬眼看她,看上去十分可靠:“我只不想绕路,不会出事。”
花向晚看着他沉稳神『色』,咽咽口水,想着谢长寂过往一直言出必、十分可靠,她终于放心一些,但还叮嘱:“也别太过分,终归要给点面子。”
谢长寂低头喝茶,没出声。
车队一路往前,绕过前面土坡,就来到合欢宫,从山丘上往上看,合欢宫前方一个巨大平原,五千修士列在合欢宫前方。
花向晚撩着马车车帘,颇些紧张看着两边队伍越靠越近,谢长寂平静喝茶,没半点担忧。
过片刻,两边人马终于交头,马车停下来,灵北在前方个礼,恭敬扬声:“温少主,我家少主携少君归来,还望少主让路。”
没人说,就看前方修士让,片刻后,软轿上下吱呀声响起,人群中一位青年坐在软轿上缓缓而来。
他身着紫衣,头顶羽冠,一手捧着金杯,一手搭在软轿一边。
他生得极为艳丽,眉眼轻佻,眉角一颗红痣,衬得他格外妖娆,也带几分锐利。
“阿晚,”他没搭理灵北,径直扬声,“又带新欢回来呀?”
花向晚听得这,看看谢长寂,些坐不住,扬起车帘站出去,皱眉叱喝:“来闹什么?不都退婚吗?!”
“阿晚,”看见花向晚,温少清神『色』立刻郑重起来,“此事并非我,我被我阿娘关许久,现下才逃出来就来找,我与秦云衣没成亲……”
“那也退婚。”
花向晚断他,看看他身后修士,压低声:“我已经在天剑宗成亲,退开吧,休要太过难看。”
听到这,温少清脸『色』微变,他咬牙切齿:“成亲?”
“。”
花向晚应声:“别纠缠。”
“我纠缠?”温少清听到这,气急笑起来,“我纠缠,还毁约?当年答应过我,要一直同我在一起,也答应我要同我成婚!”
听到这,花向晚一时语塞。
马车中谢长寂低垂眼眸,取桌上一株『插』在瓶中装饰桃花。
“这都过去事,而且我答应时,也说好会说服母亲,我已经给这么多时,”花向晚为难,“做不到,如今秦云衣,我也成婚,那就算吧?”
温少清不说,他将目光挪到花向晚身后马车:“成婚?好,好得很。”
说着,温少清脸『色』骤变,手上一转,一把古琴突然出现,抬手猛地一拨,音波朝着马车如刀而去,他冷着声:“那他死,便又我。”
音落,马车绕开花向晚,径直割破车帘,车帘落下一瞬,一把桃花飞洒而出。
桃花撞在音波上,音波瞬斩断,而后花瓣如同飞剑,朝着温少清疾驰而去,温少清察觉不对时,桃花已至眼前!
温少清慌忙拨琴,琴音匆匆拦下一片片刺来桃花光剑,他一面躲闪一面奏琴,旁边两位化神修士见状,当即加入战局,一箫一笛协助琴音将桃花全都击飞,然而也就最后一片桃花落下刹那,谢长寂放下茶杯,从马车中提着桃枝,随即而至。
他来得极快,化神修士见状不妙,瞬挡在温少清面前。
一箫一笛尖锐出声,谢长寂长剑一挥,剑似如排山倒海,顷刻,萧裂笛折,枯枝冲过古琴音波,古琴琴弦便寸寸断裂,温少清一口血干呕而出,便觉枯枝狠狠抽在脸上,瞬将他抽翻在地!
他整个人狠狠撞在地面,还未来得及起身,枯枝已经抵到颈。
他羽冠歪斜,头发散开,满身滚得尘土,喘息着抬头。
就见青年一身绯衣玉冠,神『色』平静如潭,他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回头看向花向晚。
轻描淡写问句——“可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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