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算
江秋月的解暑方子在部队发生作用的时候, 许多人才知道她竟然还会医术。但他们也没太当回事儿,只当那是她家里的土方子。
同时,家属区这边还发生了一件事。
彭明菊的病好了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这年月, 和彭明菊一样受困于妇科病的人不少, 她的情况的好转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私底下找到了她。
她出于想要把之前治病花出去的钱再赚回来的心态,把自己没有用完的药私底下转卖给了其他人。
后来发现能赚钱后,又继续私底下偷偷买了药再回来卖, 结果其中有几个却越用越坏, 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
吵吵嚷嚷了一早上, 最后来质问的人知道彭明菊给的药是江秋月开的, 又齐刷刷过来找江秋月麻烦, 骂她害人精。
杨双双当时刚给家里面的俩臭小子洗了屁股,见状连盆带水全都摔在了那群人的脚边, 然后把江秋月往门后一推,她自己站在门口挡着江秋月, 对着外面那群人道:“来, 继续骂!”
刚被吓了一跳的一群人当即跳脚, “你啥意思,她开的药害了人, 还不兴我们说了是吧!”
杨双双冷笑一声,“你再说一遍谁开的药?”
“彭明菊刚才都说了,药方就是她江秋月开的。”
杨双双就说:“你也说是彭明菊说的, 要是我没听错,从头到尾, 你们都是从她彭明菊手上买的药吧, 你们是找我家秋月看病了, 还是找我家秋月开方子了?彭明菊说什么你们都信?”
对面的人一时间哑然。
杨双双冷嗤一声,又道:“怎么,说不出来了。”
“可彭明菊就是好了,她还怀上了孩子!”她们想了会儿后说。
“所以呢?”杨双双懒洋洋地反驳,“彭明菊好了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吗?”
对面的人顿时又是一噎。
好一会儿,她们也想不出来怎么反驳杨双双,就转头又继续朝彭明菊追问:“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到底是咋好的?”
彭明菊之前就已经被吓到了,要不是碍于她有了身孕,恐怕早就有人动手上去撕她了。
再次被人拉着质问,彭明菊不得不再次重复道:“就是江秋月给我看的,我给你们的也是她给我的方子抓的药。”
“你看!”那人又掉头转向杨双双,“现在没话说了吧,就是江秋月胡乱开药害人,你让她出来,躲在后面算什么,出来!”
“你脑子没病吧!”杨双双翻了个白眼,“秋月从头到尾就只给彭明菊看过病,给她一个人开过方子,听好了,是彭明菊一个人!”
“猪都知道看病要找医生,你们不去找医生,去找彭明菊,彭明菊是医生吗?”杨双双冷笑,“她给你们什么你们都敢用,你们怎么就不怕她给你们一包毒药把你们给毒死呢!”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对症下药,你们不看医生,自己私底下胡乱用药,还能怪到我家秋月头上了,怎么,我们就那么好欺负啊!”
对面的人哑口无言。
蔡玉芬见状也说:“就是,你们也是胆子大。那药是一般的东西吗,都说是药三分毒,吃之前怎么不好好想想这个理呢!”
“可……可彭明菊好了啊。”
蔡玉芬翻白眼,“彭明菊好了和你们有啥关系,那病有一样的,自然也有不一样的。嗓子疼也有可能是热火,还有可能是寒火呢,双双刚才不也说了吗,对症下药!”
“那……那我们现在咋办?”
“我怎么知道。”如是说着,蔡玉芬却看向了杨双双。
杨双双也懒得去捡门口的盆,进屋把门一关,只留下一句,“关我们什么事,爱咋办咋办!”
进了屋,杨双双一把搂住江秋月的肩膀说:“宝,不气不气啊,咱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江秋月摇头,“我没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不生气就好。”杨双双搂着江秋月推着她边走边说:“咱不搭理她们,有这个时间,不如来看看我家这两个臭小子,最近他们可好玩了,好像能看清楚一点东西了,你要拿着东西逗他们,他们眼珠子就跟着动,还会咧嘴笑。”
江秋月知道杨双双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跟着笑了下,顺着她的力道往屋里走。
边走还边问道:“他俩的名字你们到底取好了吗?”
自从俩孩子出生后,杨双双就陷入了取名纠结症,什么建国、胜利、中华之类的她觉得太多了,带轩、铭、笙之类的又觉得太文艺以及后世这种名字也太普遍。
闫胜利呢,也由着她天天纠结着,就按照杨双双的想法,给俩孩子取了小名。
五一和四九。
按照他俩生下来的体重起的。
可以说是相当的敷衍了。
杨双双也摇头,“没呢,反正也不着急。”
顿了一下,她忽地停下来拉着江秋月说:“要不然你帮你俩干儿子取一个。”
江秋月挑眉看她,“这不是你的专属吗?闫胜利之前给你找了那么多你都不同意,非说这是你自己的乐趣。”
杨双双一摆手,“这个乐趣不想要了,太麻烦。你帮我取吧。”
江秋月就笑说:“你确定,我取什么你都愿意。”
杨双双:“至少……你别用狗蛋、狗剩这样的当大名。”
江秋月还真想了一下,随口道:“你家已经有了个美希了,要不然再来俩,一个朝希,一个乘希。”
江秋月顺手把两个名字写了下来。
杨双双拿着看了一会儿,拍了下桌子一锤定音,“就这两个了!”
江秋月:“!”
“我随口说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江秋月劝了一句。
杨双双一挥手,“不了,就这俩,一个美好的希望,一个朝着希望,一个乘着希望,多好的寓意,别人一看也知道是一家人,就这俩了,晚上闫胜利回来我就让他去给俩孩子上户口。”
江秋月:“……”
行吧。
她俩在屋里讨论俩小子的名字的时候,外面还在吵闹。
杨双双把她们怼了一通,加上边上也有像蔡玉芬这样脑子清楚的,自然也让她们明白过来这事儿和江秋月还真没关系,说到底,一是她们私底下乱用药,二是怨彭明菊卖药。
可哪有人愿意怪罪自己的,自然而然又找上了彭明菊。
彭明菊有身孕,她们不能撕她,就齐刷刷问她为啥不告诉她们江秋月给她治的病,为啥她们问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是不是故意想害她们之类的。
彭明菊不敢说自己想赚钱,就被数落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躲在角落。
陈瑶瑶早上原本打算去文工团的,但出门的时候见彭明菊家里出了事,当下就决定留下来看热闹。
等她看了全场,了解前因后果后,当下就抱着胳膊“嗤”了一声,抬高声音说:“还能是因为什么,你们问她拿药不花钱啊?”
“你啥意思?”她们又齐刷刷转头看向陈瑶瑶。
陈瑶瑶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不如等江秋月出来,你们问问她一副药大概多少钱,再算算你们花了多少钱。”
“你是说她故意不告诉我们江秋月能治病是想赚我们的钱?”
陈瑶瑶耸肩,“我早就说了,我的那块六百多块的瑞士手表是她偷的。”
“我没有!”彭明菊一下子就叫了出来,“我没偷过你的东西,部队也没说我偷,你还诬赖我,信不信我去部队告你!”
“谁知道你藏哪儿了。”陈瑶瑶翻着白眼冷笑,“你有能耐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江秋月给你治病的事,你也掷地有声的说你没用药赚钱。”
彭明菊瞬间哑然,说不出来。
其他人就又开始追问她,还有要她还钱赔钱的。
人太多了,加上很多人情绪有些激动,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彭明菊还是她自己受不了摔倒在了地上。
等到激恼的人群反应过来,彭明菊下身已经渗了不少血出来。
现场肃然一静。
好一会儿,才有人战战兢兢开口,“是血,该……该不会流产了吧?”
彭明菊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人群外靠着门看热闹的陈瑶瑶也跟着手上一抖,白了脸抓住了墙。
忽地,还是蔡玉芬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说:“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找人开车送医院啊!”
又转身去拍江秋月家的门,叮叮哐哐还大声喊道:“秋月妹子,秋月妹子开门,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快出来,彭明菊流产了!”
屋里面的江秋月和杨双双倏然对视。
“流产了?”杨双双就说:“我没听错吧?她们在外面干什么了?”
江秋月皱了下眉,“先出去看看。”
杨双双跟着她疾步往外走,打开门的瞬间,蔡玉芬就抓了上来,“快,快给她看看。”
又朝着其他人吼道:“都让开点,快点,别挡道。”
围着彭明菊的人眨眼间散开。
江秋月走过去,一手捏住了她的脉搏,一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可惜迟了。
彭明菊怀孕的月份太浅,孩子就是个小种子,眨眼就出了母体。
江秋月摇头。
周遭的人脸色瞬间暗了几层,原本还残留一丝希望的彭明菊大哭,用力抓着江秋月的手说:“对不起,我和你道歉,我不该贪钱去卖药,求求你,求求你帮我保住孩子……”
“抱歉。”江秋月摇头,又抬眼看其他人,“找到人开车了吗?”
“已经有人去叫了。”蔡玉芬说着就听见车辆的嘟嘟声,赶忙又道:“来了来了,快,快送上车。”
江秋月一直被彭明菊抓着不肯放手,她虽然不喜彭明菊私底下卖药的事,但还是跟着一起上了车。
扭头的时候,她就看见杨双双朝她点点头,表示会帮她看好家。
一起上车的还有蔡玉芬以及其他几个年长的妇女。
等将彭明菊送进病房,蔡玉芬她们才看着江秋月开口问道:“她那孩子真保不住了?”
江秋月摇头,“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她月份太浅,保不住了。”
蔡玉芬跟着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江秋月抿了下唇。
没多久,病房的门也被打开了,出来的医生也冲她们摇头。
敞开的门内传来彭明菊凄惨的哭声,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部队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没多久,钱营长浑身大汗的跑了过来。
许从周居然也来了,直奔江秋月而来。
“你没事吧?”他第一时间扶住了江秋月的肩膀,上下将她扫了几眼。
江秋月摇头,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许从周皱眉,“有人传信说你们来了医院,又说有人流产了,我一紧张就来了。”
江秋月看向敞开的病房,钱营长已经跑进去了。
彭明菊还在哭,嚎啕大哭。
江秋月就说:“不是我,我们说好的暂时不要孩子你忘了。”
“我害怕。”许从周捏了捏江秋月的手,“我一听见你的名字就跑来了,我怕你出事。”
江秋月笑了下,挠了挠许从周的手腕,拉着他说:“出去说吧。”
等到了外面,江秋月就把早上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许从周当下就皱了眉,表情有些冷然。
默了默,他抚上江秋月的额角说:“你要是不想给人看病就不看。”
江秋月笑,“知道了,没人能勉强的了我。”
许从周这才放心,又陪江秋月说了会儿话,才回部队。
江秋月也回去了。
杨双双见到她就问道:“孩子真没保住啊?”
江秋月点头,“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流了,要是当时还在体内,我说不定还能用异能护着她到医院,太晚了,没机会了。”
杨双双叹息一声,“虽然我有点讨厌彭明菊私底下卖药连累你倒霉,但孩子确实可惜了。”
江秋月摇头,“没办法。”
彭明菊在医院住了几天,回来就开始坐小月子。
她在家属区没什么关系好的人,加上之前又闹了那一出,也就剩下方香兰这样年纪长又没工作,家里丈夫又是师长、政委这些的来轮换着照顾她。
部队那边也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
江秋月作为其中被牵连到的一员,也被问询过,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除了江秋月这个倒霉被牵扯的以及像蔡玉芬这种完全没关系的,来找麻烦的那几个还有彭明菊本人,加上挑事儿的陈瑶瑶,都被通报批评了,而且还是大喇叭连番播报好几天,她们的丈夫那边也受了连累。
尤其是陈瑶瑶最严重。
她本人在文工团,算是有军职在身,直接记大过放档案里,就连中秋和国庆的表演名额也给下了,让她暂时好好反省反省。
一时间,整个家属区都安静了,就连每日都能听到的邻里拌嘴都少了很多。
但之前买药却病更重的人也找上了江秋月,想让江秋月帮她们看看。
江秋月就以自己没有行医证给拒绝了,让她们到医院去找医生看。
那些人有些不情愿去医院,医院里可没有女医生给她们看,她们哪好意思找男医生,那也太丢人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们之前也不至于听到彭明菊手里有治疗这个病的药,就囊头过来买。
结果最后闹成这样。
可她们之前刚刚得罪过江秋月,把她骂了好一通,也不敢逼她,只能讪讪离开了。
事后没多久,蔡玉芬就过来问江秋月:“你真不给她们看啊?”
杨双双抢在江秋月开口前说:“看什么啊,我家秋月又没有行医证,看不了。”
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万一她们私底下再偷偷吃了什么回头再吃坏了,还怪到我家秋月头上怎么办,那时候就不像这件事了,我们想洗都洗不清了。”
“哎!”蔡玉芬叹气,“其实也是她们知道我和你关系还可以,找我来帮忙说和说和,不过你也确实受了委屈,不愿意也能理解。这种女人病别的没有,就是折磨人,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啥事儿,你现在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不过哪天你要是气消了,我再让她们过来和你道歉,你大人大量给她们看看吧。都是女人,我自己有时候也会不舒坦,我太清楚这种病有多熬人了,说也没地儿说,看也没地儿看。”又停了一会儿,蔡玉芬又道:“我们这种生了孩子的还好说,就怕那种孩子都没有的,一旦得了病,可能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就和彭明菊一样。”
“你们也知道彭明菊嫁给钱营长也好几年了,她是头婚,钱营长是二婚,先头的老婆只给他留了个姑娘,钱营长他妈在老家带着他先头那个媳妇给他生的女儿,让彭明菊一个人跟过来随军,就是想让他们快点生个孩子,最好是儿子。彭明菊自己也一直想生孩子,谁能想到好几年都没消息,结果这刚好不容易有了信儿,还没几天呢,又没了。”
“彭明菊现在天天哭,劝都劝不住,要是疯起来了,就开始扇自己巴掌,说自己猪油蒙了心,活该遭报应。”蔡玉芬眼眶有些红,“她应该是恨死自己了。”
隔壁彭明菊有时候哭的太狠,江秋月在家偶尔也能听得见。
她跟着皱了皱眉。
杨双双也刚刚经历怀孕生产的过程,一时间倒是没说话了。
江秋月就说:“等我拿到行医证再说吧。”
等到蔡玉芬走后,杨双双就问江秋月道:“你想当医生了?”
江秋月摇头,“不是想当医生,其实我很早就在思考我要不要做点什么,要不然刚来那会儿,我也不会分了一半的菜园子种药材。”
“只是之前你怀孕,我们也才刚到这儿,我的精力让我不可能顾及到那么多。但现在你这边已经不用我多做什么了,可距离革命结束,高考恢复还有七八年,我难道这段时间一直就每天在家烧烧饭,做做衣裳吗?”
“我不太想一直这样,这太恐怖了。”江秋月摇头,“我当初选择许从周,除了想要摆脱江冬梅以外,还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可我……”
“可你真的不喜欢当医生给人看病,更喜欢研究药材。”杨双双替她说。
江秋月点头,“但蔡玉芬有句话没说错,她们现在看病确实难。”顿了一下,江秋月又说:“其实也不止她们,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病难。”
杨双双就拍了拍江秋月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每次都说你不想看病,但要是看见有人不舒服了,还是会关注一下。就像那个卖虾蟹的小孩儿林国华,你第一次见他,听他说家里的妹妹生病了的时候,第一句问的就是看医生了吗,听到他说看了,你才没继续问下去。彭明菊这边你也曾想过主动帮她,但是后来碍于她本人性格问题,你没参与,直到她主动来找你,你就答应了。”
“宝啊,”杨双双抱了抱江秋月,“咱们都经历过末世的惨绝人寰,人心败坏,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被人帮助过,也帮助过别人,我们也都选择了在不给自己找麻烦的情况下保持着善良,你的不想除了你自身的喜好,还因为怕麻烦,但同时你心里又会不好受。更何况这里还不是末世,没有那么大的危险。”
“可不管怎么样,你要记着还有我呢。我都一直支持你的任何选择,你也答应我,不要总想那么多,咱们帮她们治疗,是咱们给她们的情份,咱们不给她们治疗,那也是咱们的自由。没有谁规定说懂点医术就要兼济天下,治病救人的,咱就不想治,怎么了!要是以后有谁再敢过来拿话拿大道理压你,或者一直缠着你,我就帮你怼回去。”
江秋月被逗笑,“说的好像我已经被站对立面了一样。”
杨双双就说:“我和你说真的。再说了,研究药材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我这段日子也在想将来要怎么办,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到时候你还必须得帮我才行。”
“什么?”江秋月好奇道。
杨双双就说:“你不是懂药嘛,我喜欢美妆,咱俩一合计,完全可以搞个美妆美容的产品出来,你研发,我销售,我还想把陈红缨拽进来,让她给我们打广告,我们就从咱们军区的文工团开始往外慢慢推,等将来改革开放了,咱们就办个大公司,把咱们的产品推出国门,走向世界,爽不爽?”
江秋月惊讶,“你说真的?”杨双双点头,“当然了,不过现在肯定不能私人办企业,美容美妆这些产品的市场也不是很大,我还要想想怎么弄,反正也不着急,现在就算做什么也只能是小打小闹,慢慢来呗。”
江秋月想了下说:“那也行,那你就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操作,我先想一下有什么能拿出来帮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杨双双的胳膊搭在江秋月的肩膀上,“等着吧,咱们姐妹合璧,天下无敌。”
江秋月好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我是技术人员,你是管理人员,陈红缨在你这儿属于门面担当,给你当代言人的。”
“答对了。”杨双双打了个响指,“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咱们未来的公司结构已经有了。”
江秋月不得不佩服杨双双一句“牛”。
可还没等杨双双把这件事情想清楚,又有人来找江秋月了。
是首都医院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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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从周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赵师长脸色不好看,他敬礼问好,随后就被赵师长指着说:“好个屁好!你小子和我说实话,你媳妇的医术到底咋样?”
许从周摇头,“她基本上没给别人看过病,我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赵师长一拍桌子,“首都医院都跑过来要人了,我们这才知道自己家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个大宝贝!你还敢和我说你不清楚!”
许从周皱眉,“首都医院来要人?”
赵师长“哼”了医生,斜瞪了他一眼,“院长亲自过来的!”
许从周想了下,把江秋月制药技术很厉害以及帮许长盛配膏药的事情说了。
赵师长气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丢他,“都这样了,你还敢和我说你不清楚!你气死我了你!”
许从周轻飘飘接住文件,站的笔直:“这是两回事。”
赵师长斜眼看他,“怎么,你媳妇还因为之前的事情心里不痛快呢?”
许从周摇头,“她没有。”
“没有!没有她咋没给那几个闹事儿的看病!”赵师长就瞪他,“那你说说现在咋办,我们前方多缺医生你不知道?你自己媳妇懂医术,你不能说?非要等到现在,我们从别人嘴里知道,还是来要人的!”
许从周抿唇,“她没有行医证。”
“没行医证不能考还是咋地!”赵师长更气了,“你但凡说出来,她行医证早拿到手了。”
许从周沉默。
赵师长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跟我过去先见见那些首都来的人,回头再说。”
等许从周跟着赵师长去了大办公室,就见到了一圈熟悉的面孔。
互相打过招呼后,林院长他们的来意也说清楚了。
江秋月之前给的治疗关节炎症的两个方子经过研究,疗效非常显著,目前已经被正式纳入生产了。
还有就是许长盛曾经给林院长的伤药,他们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比目前所知的药方的效果好很多,也研究出了里面的药材,但一直没搞明白具体的配比,过来主要是问这件事的,也顺便想亲眼见一见江秋月这个人,问一问她的情况。
当然最好是能把人纳到自己的手底下。
不过这一条已经被办公室里的许多人都强烈反驳了。
现在国内人才稀缺,各单位抢人的时候那都是拍桌子瞪眼睛,骂娘的也有,可以说是完全的六亲不认。
林院长也不在意这群司令、师长和自己拍桌子,只是要求先见一见江秋月。
然后,许从周又被瞪了。
许从周干脆沉默。
最后吵了一架,他们还是没拦住,当然也不能拦。
但是碍于药方的事情确实事关重大,便让许从周开车回家把江秋月带到了营地。
见到许从周的时候,江秋月还愣了一下,迎上来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许从周看了边上的杨双双一眼,“有事。”
杨双双很快了然起身,“那我先出去,你们聊。”
等杨双双走后,江秋月才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许从周就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
然后江秋月:“……”
“那走吧。”她拿上锁和钥匙,又抽空和杨双双说了一下有点事要办。
杨双双见有些奇怪,忍不住皱眉,“怎么了?”
“回来再说。”江秋月摇头,示意她没危险。
杨双双迟疑点头,直到吉普车走没影了,她才皱眉折身回屋。
没多久,江秋月就见识到了营区的面貌,也见到了首都来的林院长等人和军营的一众领导。
每个人都目光灼灼,好似她是一块肥肉。
江秋月就:“……”
“你就是许从周的媳妇,江秋月?”头发发白的林院长率先开口问道。
高医生点头,“是她,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见过。”
林院长嫌弃瞪他,“我又没问你。”
高医生:“……”
江秋月见状点头,“我是江秋月,请问您是?”
“我姓林,首都医院的院长。”林院长接话,又介绍了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位,然后招手说:“你来,我们来说说你这个药方的事儿。”
江秋月已经从许从周那里知道的诸如赵师长、吴司令他们气呼呼的事情,便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看见这几人就一直瞪着她。
像是瞪着什么新奇的物种。
赵师长知道他家方香兰和江秋月的关系还可以,就说:“小江啊,你医术这么好你早说嘛,我们这儿就缺医生,你说你早说我们也能给你早安排工作啊。”
江秋月默了一下:“……我没行医证。”
赵师长就说:“这又不是啥大事儿,你说了,我们安排你去考就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秋月也不好说她不喜欢给人治病,没有救人的高尚品德,毕竟这不符合当下的环境,说不定还要被拉着做思想工作。
因此,江秋月只好说:“我小学毕业,认识的字也不多,不一定能考得过。”
赵师长:“……”
其他人:“……”
众人纷纷被噎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看许从周的结婚报告的时候,上面确实显示的是江秋月是小学毕业。
就连林院长也惊讶道:“你小学毕业,没读过其他书?”
江秋月点头,“嗯。”
“那你医术跟谁学的?”林院长追问道。
江秋月平平淡淡开口,“我家后面的一个孤寡老太太,以前我帮她干活,她偶尔教我点。”
林院长:“……”
不是,等他捋捋。
好一会儿,林院长才算是缓了过来,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没怎么读过书,医术是私底下学的?”
江秋月点头。
“那教你医术的人呢,还在吗?”林院长追问。
江秋月摇头,“前几年就去世了。”
“所以你给的药,是你自己研究的,还是她教你的?”
江秋月当然不能说有很多是末世后国家公布出来的,只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自救,就都推到了那位老太太身上,“她教我的。”
林院长这才觉得正常。
之前他就在想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开出那么好的方子的,现在想来,这样才正常。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林院长还是心急药方的事,就冲着江秋月说:“还是先说药方吧,其他的先放一边。”
江秋月又看了一眼赵师长他们,这回他们没说话了,她才点头,和林院长站到了一起。
林院长就开始和她说伤药的事。
这些专业性的东西其他人也听不懂,加上他们还有事,就把许从周留了下来,让他陪着,还命令他必须看好了,不能让人把他媳妇给拐跑了。
虽然江秋月学历这件事确实有些让人噎了一下,但她会医术确实是事实,手里面的东西就连首都医院的院长都眼巴巴的馋着也是事实。
这样的人,必须得给他们留下来。
许从周只能接受这个命令。
可是一连几天,他们就发现林院长他们来了就没有走的意图,并且对江秋月比刚来的时候还要亲热,眼睛都在冒光。
赵师长他们实在忍不住叫了许从周过来问道:“小江最近几天都和他们说什么了,林老头子是不是还想拐她去首都呢?”
许从周摇头,“天天讨论药方,药量。”
“讨论这么久还没好,不就是问一个伤药的具体配方吗?”赵师长皱眉。
许从周默了下说:“还有其他的。”
“还有啥?”
“讨论如何改良,让药方更好,还有治疗失眠头疼,皮肤病,胃病这些。”
赵师长:“!”
默了默,赵师长问道:“你媳妇的医术到底咋样?”
许从周想到林院长评价江秋月的话,“林院长说医术一般,天赋不错,尤其是对药材药性了解很深,往往能出其不意。”
当然了,林院长还说江秋月心冷,没有当医生的心。
不过这些他就不说了。
赵师长刚想松一口气,边上的吴司令就幽幽来了一句,“林老头子的一般可不是一般人的一般,是他那个程度眼中的一般。”
赵师长:“!”
好像是的。
“那她不会真要把人要走吧?”赵师长头疼了。
他之前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们是真的缺医生,现在有了现成的一个,他是真舍不得让人走。
可有时候这种事还真不是他能办得到的。
首都环境好,和他们这个躲在山里的边城完全是天差地别。
江秋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会怎么选?
他不信她会不选首都。
到时候为了她,说不定还要把许从周调过去,等于一下子让他们失去两员大将。
江秋月也确实被问到了。
主要是林院长发现江秋月对药材的药性这方面的理解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
虽然她的医术在他看来确实一般,也不像是能当医生的,但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还能学,还可以教。
林院长非常想把江秋月要到首都,也确实许诺了说只要她愿意去,他想办法把许从周也弄过去,保证不让他们小两口分开。
但江秋月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说回去好好想想。
等到晚上她终于有了自由后,江秋月和许从周一起回去的路上和他说了这事儿。
她歪着脑袋看他:“你想被调去首都吗?”
许从周却没回答,而是看向江秋月问道:“你想去吗?”
江秋月说:“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按你最真实的心意,不要考虑为了我怎样。”
许从周抿着唇沉默。
又走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开门进屋后,许从周才说:“我……不太想去。”
江秋月见他的表情格外的闷,就笑了一下说:“怎么,你以为我想去啊?”许从周说:“首都的生活条件更好。”
江秋月说:“但我现在更喜欢这里。”
许从周微微诧异,“真的?”
江秋月就道:“我要是想过去,林院长开口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何必说回来和你商量。当然了,和你商量是真的,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但暂时找个借口也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去。”
现在全国都乱,首都作为一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也不轻松。
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就算要去,那至少也要等到高考恢复。
江秋月拉着许从周的手坐下,才又开口说:“既然我们都不想去,明天我就去回绝林院长。”
“不后悔吗?”许从周摸着江秋月的侧脸。
江秋月摇头,“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因为你,我是真的不想去。”
“那就都不去。”
许从周抬手把江秋月抱在了怀里。
第二天,林院长再次问的时候,江秋月就拒绝了,说她暂时还不想离开这儿。
林院长皱眉,“为什么?因为许从周?我不都说了,肯定帮你把他一起调过去。”
反正许从周那小子本事也不低,家世更不弱,也不算麻烦。
江秋月摇头,“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不想去。我昨天之所以迟疑是担心他想去首都,但他说他也不想去,那我肯定就更不会去了。”
林院长还是皱眉,刚想劝江秋月,江秋月就说:“您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嗯?”林院长一脸懵,“你叫我……留在这里?”
江秋月就说:“不是让您一直留在这里,而是暂时。”
随后,江秋月又解释了一下。
大致就是他们之前研究出来的药方肯定要投入生产,尤其是伤药,止血药这两种药方对部队的帮助太大了,肯定要保密,且生产的地方也必须要选好。
江秋月就建议说:“这边可以说是四季如春,草木丰茂,又是天然的草药园子,且这里还有军队驻守,我觉得选择这里最好不过了。”
林院长:“……”
他皱了皱眉,“可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准的啊,肯定要看上面开会讨论过后才能决定。”
江秋月就说:“但是您肯定有建议权啊。”
这倒也是。
但林院长还是想让江秋月去首都,“首都不仅条件最好,还有最好的器械和专家,你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也能更好的帮助研究。”
江秋月很清楚自己现在所掌握的看似很厉害的知识很多都是后世的积累,以及她的植物系异能,她真正的天赋却不一定多高,底子也弱。
江秋月就说:“我没怎么读过书,学的也几乎都是传统医术,现在做研究的效果不大。况且我的底子太薄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学习,在这里还是在首都的区别不大,要是您留下来,我还能跟您多学一阵,咱们爷俩也能多讨论讨论一些药材药性。”
林院长没好气瞪她一眼,“你这是打定主意不愿意过去了是吧。”
江秋月笑笑,“我就算去,也不是以这种献了一两个传下来的方子的样子过去,我总得要有真正的本事吧。”
林院长沉默了一下。
这话倒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左右江秋月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只好说:“随你吧,但你千万别忘了继续学习,你有天赋,尤其是在制药方面,不要浪费了这份天赋。”
江秋月点头,“放心,不会的。”
她本就挺喜欢研究药材的。
等到赵师长他们从许从周的嘴里知道江秋月不会走的时候,纷纷都松了口气。
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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