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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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认为太宰比我还更需要那顶帽子也说不定……但这个更像是直觉、突然这样认为而已。”花泽朝[ri]缓缓开[kou]。

  情绪这一种东西，就算人可以控制自己的面部微表情、甚至是人体的肌[rou]，花泽朝[ri]曾经听种田山头火说过，有人甚至能够控制自己的心跳……类似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花泽朝[ri]都听过。

  虽然花泽朝[ri]没有实际上与后者这类厉害的人物见过面，但花泽朝[ri]认为，就算真的遇到了这种人也说不定能隐约意识到。

  情绪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是氛围、空气中产生的细微变化，是一种更加有渲染力存在的无形之物。只要是生物就会存在着感情，情绪便没有办法彻底掩埋。

  能形容成画布上的情绪颜[se]、能形容成音乐的缓慢与急促，也能够形容成自然界存在的各类印象。明亮和舒缓的就是正面情绪、急促或者低垂下来的音调、浓黑的颜[se]则是负面情绪。

  在那一瞬间，太宰治表现出来的是接近于紫[se]的惊惧与低垂的音调。

  花泽朝[ri]其实不大认为太宰治既然都能做出偷人家身份的事情出来了以后他会产生畏惧的心理，这和先前的反应有矛盾。太宰治最常见的做法无非于用着巧舌如簧的嘴将人说得昏头转向，总而言之反应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激烈。

  反应发生变化的源头是侦探的登场，也就说——太宰治认识那个红棕[se]头发的男人。

  或许这中间应该有什么缘由，但是花泽朝[ri]率先打算的是先带太宰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我们两个就是打算离开这里，行动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花泽朝[ri]说。

  他自己其实倒是不害怕脸暴露在警察的面前，好歹都是一个阵营的，他不应该做的事情是出风头。在走廊仅仅只有警察与前台、侦探的情况下，仅仅只是数秒的一面之缘，倒是无所谓。

  太宰治轻轻地吸了一[kou]气，呼吸的幅度并不大，他缓声道：“真贴心啊，朝[ri]。明明这个时候有机会向我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说正常人外露的情绪等级是50，在花泽朝[ri]的眼里面就是5000等级，哪怕再怎么收敛，正常人的Lv.5，也是花泽朝[ri]的Lv.500。就算太宰治讲情绪压到了零以下，对于花泽朝[ri]来说只是普通的正常人的程度，Lv.0.03=Lv.30。

  敏锐的程度是所有人中最可怕的一类人了。

  别样的读心术。

  任何人努力学习心理学说不定都能够通过微表情与一些小举动打探、合理猜测出人的想法。但花泽朝[ri]只需要感受到就好了，敏锐到过分的[读心术]，难道这是异能力附带的特殊天赋吗？

  花泽朝[ri]挠了一下脸颊，他忽然发觉了自己鼻梁上不合适的金丝眼眶，他顺手脱了下来。

  “怎么说……虽然我隐隐之间已经猜到了一件事情，说不定太宰你、不，应该早就猜到了我现在就职的不是警

  察吧。否则像是刚刚那个场合，我早就能够利用我是一个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掺和进去，也不用装模作样地扮演一些什么蹩脚侦探，直接用录笔录的[kou]吻去询问就好。”

  太宰治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笑容，因为逃出生天的缘故，他的脸[se]又重新恢复了正常，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开玩笑的余裕在。

  这个表情就是在说肯定了嘛。

  花泽朝[ri]叹了一[kou]气。

  其实他成为了Sword以后就很大程度减少了和太宰见面，就算见面了也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正在玩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了案件。

  从通勤情况看待，他应该就是很普通的正常警察在上班……他找不到自己到底露馅了。

  “没有必要告诉我详情哦，朝[ri]。”太宰治压了一下帽檐，用着往[ri]的腔调说，“当时去警校找你的时候，得到你不在的信息时，就隐隐猜到了你目前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但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也不会追究你目前的状态究竟是怎么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太宰治说的很认真。

  “但是无论如何，请注意安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就算遇到了什么样的工作，远远不及你的生命来的重要。生命仅仅只有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头来过。”太宰治叮嘱道，他说到后面的声音很轻，虚浮地想要飞到了天空一样，就像是讨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一样，重心才会回到了地面上。

  太宰治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非常的。

  每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就显而易见身上出现了违和感。

  就像是贝多芬打从一开始就是庸才、达芬奇是一个傻瓜一样，强烈的反差，让人忍不住惊呼开[kou]说道这怎么可能出现，想象一下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绝望了。

  这样的念头在花泽朝[ri]脑海中无数次闪现出来。

  花泽朝[ri]叹了一[kou]气：“我知道了，我不会让自己身处那样的境地，人都是会爱惜自己的。”

  太宰治收回了凝视的目光。

  这样的答案才能把太宰治栓回地面上。

  “所以。”

  花泽朝[ri]忽然转折，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太宰治迷惑地回头看的时候。花泽朝[ri]双手将金丝眼镜推进，缓缓地架在了太宰治的鼻梁上。

  冰凉的触感几乎是一路高歌在耳朵之上缓慢摩擦推进，迫切地提醒了太宰治、强硬地强调着——

  “我是不明白现在的状态对你来说有什么好满足、不对，应该说有什么不满足的。”

  太宰治感到自己的私密空间正在被入侵，他本能地狡辩，嗓音也是前所未有地真诚，“不是哦，朝[ri]，我很满足。”

  花泽朝[ri]根本没有给予他狡辩的空间，他自顾自地接着说。

  “安于现状的答复就是不期望发生变化，自己选择停止进化的答案。明明可以更进一步的，小心翼翼维持着现况可比变化来得困难一百倍，只要活着、岁数就会增长，思想就会改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改变什么

  的。你不好奇我的职业，就这一点来说根本就不像是太宰。”

  随着花泽朝[ri]的入侵，太宰治的眸[se]闪烁，几乎不太和花泽朝[ri]有所对视，甚至被触碰的皮肤有一些发红。

  花泽朝[ri]在刚刚的谈话当中，他判定了一个现实。

  太宰治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下去，他对现况很满意。

  为什么会安于现状？

  “明明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情都一直在让我告诉你听，再小的事情最好都告诉你。结果长大了以后反倒是变得挺快的。我知道人需要一定的隐私，虽然举的例子有一些奇怪，其实太宰真问我职业是什么，出于职业道德来说我不会告诉你。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不问]，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办法再去违背你的意志，我不会问侦探先生和太宰之间的事情。”

  “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的选择无法左右两个人的事情。既然太宰选择安于现状，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见，我现在也暂时选择了安于现状。”

  花泽朝[ri]短促地停止了片刻，他无比迷惑地问。

  “我再进一步、或者发生变化，太宰会觉得很麻烦吗？”

  “是啊……”

  太宰治马上回答了，他微微向前倾，金丝眼镜根本无法有效隐藏鸢[se]之下的[yin]影。太宰治他伸出了手，哪怕恢复了正常，他的体温还是格外得低，冰凉的手指一路从颧骨处滑落，他几乎是扶着柔软的脸颊，其手势如同是桎梏不容动弹一样，实际上太宰治根本没有[jiao]付出多少力气。

  突进而来导致空间感的压缩，隐隐让花泽朝[ri]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细微的变化，那不是一些负面的暴力情绪，而是一种更加的……花泽朝[ri]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情绪。

  花泽朝[ri]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太宰治忽然笑了：“朝[ri]，你根本不知道再往前一步、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朝[ri]一定会讨厌的，未来我们两个人之中发生的变化，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够接受的、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的关系。”

  “所以。”太宰治眉间忧郁，他用着恳切的语调说，“不要变成那样、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花泽朝[ri]不明所以，他努力思考着这样的未来。

  这样的表情好像让太宰治神[se]莫测起来，就像是大摆钟左右摇摆个三五次。他的表情微妙的、有像是松了一[kou]气，又像是心有不甘一样。

  太宰治忽然就撒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的温煦的笑容，完美的笑容假面。

  “再说了，我和朝[ri]两个人还能再怎么进一步——连你都没有想过吧，只是单纯地想想就说出来的话不太像成年人会做的事情。”

  花泽朝[ri]沉默。

  他觉得太宰治说得有道理。

  要说再怎么亲密这一件事情、再往前走一步，他们从孩提时期就同在一间房间里面一块睡觉，对对方的了解几乎了若指掌，光从语气词和想法都能想得七七八八。

  再进一步——能怎么进一步？

  花泽朝[ri]认可了：“你说得对，我应该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再郑重给你回复，总感觉现在说却是很轻浮。”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等等——！”

  你就不觉得这里说话有什么歧义吗？

  应该阻止的。

  这本来应该是阻止的地方。

  但是联想到刚刚发酵的情绪。

  太宰治神[se]莫名，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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