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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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泽朝[ri]把太宰治接了回来,房子里面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蒙上了一层灰。光是搞卫生都有够麻烦的,花泽朝[ri]从鞋柜子里面找出两双室内鞋,正在他弯下腰的一瞬间,背在身后的小提琴包目前以一种惊人的存在感出现,艰涩地卡住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花泽朝[ri]停住了。
完蛋,忘记这一回事了。
小提琴包本身并不是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问题是,他不会小提琴,小提琴包出现在他的身上,简直就像是暑假坚决要去大海畅玩的人,忽然选择去了山上露营避暑一样奇怪。
太宰治并不知道花泽朝[ri]目前在做什么工作。
卧底、Sword、彭格列、华九会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
花泽朝[ri]出于保护的心理,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知给太宰治。
他稍稍思考一下,把室内鞋递给了太宰治,自己传上以后非常自然地率领在前头,他掀开了沙发上的防尘膜,然后将背包随手丢到了沙发上,里面糟糕的东西有非常用心地用海绵之类的填充物,不遗留丝毫多余的空间下来,自然,从隔音[xing]来说也是一流的。
没有发出任何一声多余的杂音。
花泽朝[ri]回过头来,看到了太宰治无辜且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
“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全是灰尘,稍微忍一下吧。”花泽朝[ri]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明天有课吗?”
太宰治一个医学研究生,就花泽朝[ri]听到的他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写论文、在忙碌什么,几乎[chou]不出任何的时间出来,闲暇的时光在长大以后趋近于无的状态。
“这个嘛……”太宰治思考了一下,他完全不嫌弃太久没有打扫的沙发,直接坐了下来,“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我的回答取决于朝[ri]接下来的回答,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花泽朝[ri]巡视了一眼童年居住的屋子现在满是灰尘,难以忍耐地说:“如果没有课的话,我想要打扫一下卫生,干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下算了,回东京也很麻烦。如果你打算像以前那样留在我家住的话,我就替你把床铺一块打扫了。”
太宰治在小时候经常不愿意自己回家,大晚上会偷偷在楼下用手电筒照亮了花泽朝[ri]房间的窗户,待他从窗户探出了头,太宰治就会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他挥舞着双手,小声地做出了[kou]型。久而久之花泽朝[ri]房间的窗户从来不关上、也从来不拉上窗帘。这个习惯一度保留到成为了Sword的一员之前,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和隐私,小时候的习惯不得不进行一次改变。
“像这样跟着我光明正大一块进屋子不是很罕见嘛。”花泽朝[ri]伸手比划了一下,“不过如果你明天有课的话就算了,从这里赶到早稻田大学好像还挺远的,在宿舍呆着比较好吧……?”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一眼花泽朝[ri],他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挣扎,最终还是轻飘飘地抛出了一句话,“不,我明天没有课哦。”
花泽朝[ri]抓住了上一句话的漏洞:“……但我刚刚听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有课吗?太忙的话就不要旷课了,小心事后火葬场。”
太宰治神[se]淡定,“地球又不是没了我以后就会停止运转。”
他话音一转,忽然就变得殷切地表现自己的不满,压抑的语调猛然上扬:“说到这个,我平时已经那么努力的工作了,偶尔休息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花泽朝[ri]这个时候有一些同情和太宰治一块共事的同僚们了。
太宰治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他说:“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不准同情!”
花泽朝[ri]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好,我不同情。太宰辛苦工作学习了那么多天,休息与工作并存才会松弛有度。”
说到后面花泽朝[ri]已经进入了一次自我同情,他代入到自己这段时间因为追杀的原因,身后一大堆小屁.股都没法正常回归生活,就藉由追杀的顺理成章进入了彭格列,虽然彭格列闲得像是在带孩子,但这并不妨碍让花泽朝[ri][jing]神紧绷全程在工作状态里面。
花泽朝[ri]有一些恍惚地接着说:“啊,我真希望社畜保护法能科学地保证每一个职业少加班,让社畜过度劳累的甲方或者是上司、没做完的工作之类的……不对,那种东西已经不能说是生物了吧,克苏鲁里面[chou]象的鬼怪神话生物都没他们恐怖,我一视同仁、平等地希望他们原地消失。”
太宰治微妙地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那一句话戳到了他的笑点,捂着嘴巴低笑起来,笑到了最后甚至开始肚子痛起来。
花泽朝[ri]不明所以,他戳了戳太宰治的手臂:“有那么好笑吗?”
“唔、哈哈哈、朝[ri],你的怨念已经实体化了。”太宰治试图从爆笑中[chou]出来,最后还是失败了,他笑得几乎完全倒在了花泽朝[ri]的身上。
“不,我没有工作。”花泽朝[ri]强调,“有做不完的工作的明明是太宰,我只是在代入你的地位思考。”
太宰治在一片笑声中含糊地答应了几声,他糊弄且敷衍地说:“你说得没有错,你只是在代替我说话而已。”
啊,这家伙绝对是在敷衍我。
花泽朝[ri]想。
而且,一个半斤在说八两,这两者之间不过都是一样的凄惨,在拿什么做比较呢。
一样的糟糕。
花泽朝[ri]忽然伸出了双手环住太宰治的腰,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肌肤与吐息在一刹那接近到极致,零与零之间的触碰。
太宰治停不住的笑声在一瞬间被按下了中止键,他浑身僵硬,“等、朝[ri]!忽然那么亲密好奇怪!”
花泽朝[ri]专注地感觉手上的触感,并未感觉有什么怪异,他随[kou]说道:“你在说什么,小时候都睡过一张床。”
拥抱能带来的信息有很多。
心脏的跳动声、血管的流动、呼吸的频率、吐息的温度、肌肤的细腻程度。
从拥抱中能获得诸多的情绪,类似如打从心底的满足、用同类的怀抱告知的信赖,欢喜又或者是依赖,诸多的正面情绪能够从拥抱中传递。
正面的情绪能传递过去的只有在特定的时刻与氛围,但花泽朝[ri]并不认为此刻正在那种特殊之中。
他的手掌一路向着脊椎处突进,纤弱的背部,奢侈的脂肪几乎告别了这一具身躯,丰裕的生活带给他的仅仅只有一张距离漂亮的皮囊甚远的虚伪。背部的弧线、脊椎骨凹陷、一路向上寻找几乎展翅飞翔的蝴蝶骨,干瘦的肩膀,硌手的触感无不在告知着瘦骨嶙峋的现实。
身体的状况是藏不住的谎言,彻彻底底的证据。
“太宰。”
在花泽朝[ri]看不到的视角内,太宰治如临大敌。
他打从心底地说:“要请场外援助吗?”
花泽朝[ri]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
这一点太宰治从很久以前就很清楚这一点,他一直有很注意,比往常还要收敛自己的情绪。
喜欢自杀的事情也悄悄瞒住、每次见面都是趁那位长官先生不在的时候才偷偷出场。掩盖住所有一切关于黑手党的痕迹,太宰治认为糟糕的一面都有好好地掩饰住。
随着[ri]渐的相处,花泽朝[ri]渐渐摸出了一些细枝末节,甚至从他的身上无师自通学会了一套应付方法。
啊,真糟糕。
太宰治感叹。
明明表达关心的话有很多,太宰治敢说如果听到的话,在一瞬间自己一定百分百、完全受不了,好意实在让人说不上来的恶心。
[要好好吃饭才行。]
[不休息的话,你倒下来了怎么办。]
[快去好好睡觉,这样子你怎么可以坚持得下去。]
如果说出了这样的话,太宰治就能找到了更多的话术轻而易举地掀开过去了,糊弄的方法有很多种嘛。别说是他了,这个世界上大有类似的人存在,随便应付这些浅薄的关心,从来不放在心上。
“请外挂不就破坏游戏平衡了嘛。”
太宰治的语调非常轻快,他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而且朝[ri],你会医学吗?”
“简单的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花泽朝[ri]多少还是有一些急救用的常识在,但听到了太宰治的话,就知道这是拒绝了。
他有些郁闷,小声地嘟囔一声:“太宰明明小时候和我打游戏的时候也没少耍诈。”
太宰治面带笑容,轻快地脱出了怀抱:“所以,朝[ri]也知道和耍诈的人玩游戏很不公平嘛。”
花泽朝[ri]思考了一下:“作为对立方来说却是是这样的,但如果我和太宰是同阵营一块耍诈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不等太宰治回复,他自暴自弃地回答:“我就是一种双标,如果要说站在哪里,既然我认识你,我肯定会站在你这一方面。”
情绪好像是浮光掠影一般,断面的[yin]影被迫向后退了一步,鸢[se]映[she]的光芒。
太宰治笑了一声地说:“那种话,可不适合朝[ri]说。”
“不。”花泽朝[ri]纠正补充道,“我双标的前提是,我认为这是好的一面。”
“……这也太变化自如了!”
花泽朝[ri]倒没有先前那种考究的情绪了,“凡事也要因事而讲究,但太宰在我这里百分之一百是拥有特殊的先决权力这一点倒没错。”
他又想了一下再度打补丁,“唔,但严格来说是我的立场加上你的立场,我们两个都是在相同的方向的话,我才会完全选择你,看先决条件吧。”
太宰治和花泽朝[ri]对视片刻,他叹了一[kou]气说:“啊……好自由啊,朝[ri]。”
花泽朝[ri]下达最后的断定:“这是一种灵活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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