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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攻入京城 职业巅峰


最近秋东心情好,或者说整个大魏从上到下都神清气爽。因为前线仅用两个月,就拿下了周朝十二城,可谓是大魏开国以来头一遭,人心振奋不足以形容魏人此时的心情。

  就连怡园的宫人走路,脚下都轻快了几分。

  皇帝不止一次眉眼带笑的催秋东:

  “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万没想到周人会如此不济,城池咱们是占下来了,但治理却是个大问题,小东啊,你这边可要抓紧时间,朕瞧着温阳伯府那小子就挺不错,是个做干吏的料。”

  秋东心里有数,他做老师教的是方法,可没法儿事无巨细告诉学生该如何治理一方,将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递过去:

  “这是根据他们的能力和[xing]子,为他们推荐的相应职位,您且瞧瞧。臣估摸着进度,再有一月便能放他们上任,这段时[ri],臣打算掺杂一些简单的军事化[ri]常训练,让他们深刻体会到团队协作的重要[xing]。

  此时继续瞒着他们也不合适,得叫他们对[ri]后要面对的局面有个准备,可以叫人私下给他们透露一二了。”

  皇帝瞧着这份详细周到,考虑了方方面面面,做出合适安排的折子,心里再一次产生了和老太后相同的想法:

  小东这孩子有大才,搁在宫里种地实在委屈了他,得尽快放他出宫扑腾去。

  秋东可不知道他大伯想断了他的退休养老计划,他现在有点烦。

  消息才一漏出去,前头这批学生一个个跟吃了鹿血似的,激情燃烧,恨不能一天只睡两时辰,其他时间全部围在秋东这个先生身边请教。

  都不是傻孩子,让人提前收集了那些城池的资料,和家里人乃至于小伙伴一起私底下做了相应的计划书,算是发动了他们身边能用到的一切资源,就连他们家中长辈也有极大兴趣参与其中,恨不能拿出个完美计划,得到秋东的肯定。

  学生不上进,秋东做先生的烦恼,学生太上进,秋东也觉得挺烦,他打发人:

  “有这空闲,去寻几个了解当地情况的幕僚。你们也不能去任上单打独斗对吧,自个儿选的人,总归用着更放心。”

  打发走这一[bo],后面还有一溜儿早就得了消息,想送自家孩子到他这儿种地,谋个前程的宗室在怡园等着呢。

  一个个围着老太后忆当年,哪个说起来都和皇帝,和老太后有很深的[jiao]情,自认为他们开[kou],宫里不会折了他们面子才敢在这种时候提要求。

  他们可都听说了,英亲王殿下虽深居简出,但教导孩子极有章法。

  之前送进宫的那些猴孩子他们也是见识过的,调皮捣蛋,不学无术,让家里人头疼不已。才短短几月时间,再见面简直脱胎换骨,稳重明礼识大体,走出去一个个都成了腰板儿挺直的好儿郎,让人眼馋的不行。

  这样的好先生大都可不多见,别说给家里孩子某个前程,单就让英亲王指点一二,也够孩子们受用终生的,哪个做家长的能不心动?

  不就是种地嘛,种!还能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全身淤青,脚底血泡更难熬吗?连陵阳王家里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小崽子高讯,都能被英亲王改造成行事一板一眼,极有章法,稳重持礼,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的小郎君,自家小崽子底子不比高讯强?

  别看他们这些大老粗嘴上说甚么“最不耐烦周人磨磨唧唧那一套”,“马背上长大的儿郎读些个酸诗,丢了祖上基业”之类的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打天下是武人的事,治理天下,还真缺不得文人。

  说到底,这世上文武双全之人,少之又少。

  眼看着大魏将士势如破竹,大魏版图不断扩张,拿下周朝不过是早晚之事,那么大的国家,到时候靠谁去治理?还不是文人!自家这时候不抓紧机会分一杯羹,到了论功行赏那会儿再着急怕是也来不及了。

  就这么的,秋东在周朝为之奋斗小二十年都没能成的事业,到了魏国这边,不出小半年,竟达到了顶峰。

  大都城内,谁不赞一声“英亲王大才!”

  尽管整个大都之中,和英亲王相处过的人寥寥无几,尽管英亲王陪在老太后身边尽孝,甚少在人前露面,但谁家子弟不想做英亲王的弟子,被他老人家教导呢?

  英亲王,虽无一代大儒之名,却有桃李满天下之实。

  怡园,也不再只是老太后养老的园子,而是无数权贵子弟的朝圣地。

  尤其亲耕园,自从第一批学生出宫时,陛下赏了陵阳王家的小孙子高讯一块儿地,一尺见方,就在亲耕园旁边后,谁不以在怡园有一块自己的地为奋斗目标?

  秋东面对另一批双眼放光,看他像盯着一块肥[rou]的孩子们时,面上很能稳得住,心里有点烦躁,他本来只打算带一批学生,剩下的让下面的人照着前头的模板[cao]作就好了,这点事老管家就能办的妥妥帖帖。

  皇帝和老太后当时也是答应了的。

  老管家近[ri]可谓[chun]风得意,见主子郁闷,乐呵呵的劝他:

  “您没出宫,不晓得外头的人对您有多推崇,他们哪,如今谁都不信,只认您这个人,知道您至今还没个亲传弟子,削尖了脑袋想送孩子到您身边服侍呢,为了叫奴才在您跟前说说好话,这些[ri]子奴才收礼都收的手软,拒都拒不了的那种。

  还有咱们家世子爷和郡主在前线的表现,传回大都后,别管有多不服气郡主能得封威武将军,可私底下谁不说您一句教子有方。您呀,能者多劳,且为陛下分一分忧。”

  主子哪哪儿都好,就一点,太没有上进心,才四十的年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世子爷还没成亲,连孙子都没抱呢,就想着甚么“退休”,让那些拼着最后一[kou]气还在为儿孙[cao]心的人如何做想,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一点,不光他这个奴才如此想,就连太后和陛下也如此。

  秋东回想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闺女儿子铺路所致,为了孩子,他这老父亲真是付出了太多,如此沉重的父爱,不能默默隐藏,他偏头叮嘱老管家:

  “把我书房桌子上那本新编的习题册给世子爷送去,让他半月之内给出答案。”

  老管家眼皮一跳,已经替世子爷感到窒息了,主子编那习题册时他就在边儿上伺候,说是算学题,其实杂糅了百科。

  什么一个管子出水一个管子进水,何时才能将池子填满都是基础的。还有那种风速几何,马速几何,逆风如何,顺风又如何。一个人同时做八件事,如何安排才能简单有效省时间。同时生产一批物件,各自为战和流水线分工的优劣。高炉炼铁和直接还原的比较,凡此种种,让做了一辈子情报工作的老管家看的头大。

  老管家也不笨,很容易就能看出,搞明白那些题的[jing]髓,随时能运用在行军打仗和管理后勤辎重上,世子爷能在军中受主将争抢也不是没缘由的。

  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世子爷为了答出主子出的那些题目,好好的俊俏郎君,偷偷掉了多少头发!他让人悄悄捎带了许多补发药材和食材过去,也没能补起来,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

  秋东又道:

  “不是新打造了两只玄铁流星锤吗?让人一并给念念送去。”

  老管家眼皮又一跳,完全知道主子的心情有多糟糕了。

  郡主对流星锤的喜爱是烙进骨子里的,原本那两只就让她爱不释手,老王爷用价值千金的青龙偃月刀和她换都不行,这要是再有一对儿玄铁打造的流星锤,郡主不得纠结的好几[ri]睡不着?

  想想自家郡主在战场上手持流星锤大杀四方,身边还跟着一匹马,专门驮着另两只备用的流星锤,等她随时替换,耐心感受究竟是哪对儿的手感更佳的场面,老管家就感到窒息。

  此时感到窒息的绝不止老管家一人。

  周朝京城,人人惶恐不安。

  自打前线两月之内连失十二城的消息传来后,朝野震惊,人心惶惶。

  谁都没想到陛下的国书发出去,魏国那边不仅没有及时收手,甚至变本加厉,一[kou]气杀到了山雪关内。

  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边城一连发回三十二道求援信,看的人心惊胆战。

  此时朝廷只得仓促组织人手进行反击,早朝上皇帝面[se]沉沉,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度不好,山雨[yu]来。

  大周与魏国边境,百年间摩擦不断,可自打皇帝他祖父那一辈起,便牢牢地将魏人挡在拉玛山下,魏人骑兵想进山雪关那更是痴人说梦,魏人年年对大周上供,派遣使臣送来牛羊马匹,祈求大周的庇佑。

  一百多年了,谁都没想到魏人有朝一[ri],会走出拉玛山,带着骑兵杀进山雪关。

  这对皇帝而言,是奇耻大辱,对满朝公卿而言,是无法言说的恐惧。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不曾醒来,就被人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一榔头给砸懵了。

  懵过之后便是愤怒,他们抱团取暖,群情激奋,跳脚表示:

  “要给魏人足够的教训!”

  当然,已经关系到国家颜面,百姓存亡,这仗说什么都得打,但谁去打呢?

  太子第一个站出来表示:

  “儿臣有筹集粮[cao]辎重的经验,这事[jiao]给儿臣,父皇大可放心!”

  总之就是不愿意上战场。

  皇帝在上面眼睛狠狠地一闭,你堂堂太子,就算这时候慷慨激昂的站出来说你要替父亲征,大臣们也会极力阻拦,可你迫不及待的揽下最安全的差事,当谁看不出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这遇事就躲的[xing]子哪里有半分像他?若他当年也这般拈轻怕重,天下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坐?

  这个太子不能留的念头,再一次从皇帝脑子里冒出来。

  他看向满殿大臣,语气沉沉:

  “诸位爱卿还有何异议?”

  一时无人答话。

  近[ri]在朝堂上十分低调的三皇子嘲讽的看了太子一眼,脚下一动,想说他愿意领兵出征。

  [shu]料他二舅遥遥朝他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他们这位陛下的毛病,轻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之前三殿下在前线生死一线,却因为事涉太子,连一点惩罚都不曾有,更是因为那个令牌,轻易将三殿下,将董家撇在一边,丝毫不念以往的功绩。

  此次,三殿下出征是肯定的,任何时候把军权牢牢握在手里都没错,但得抻着点儿,让陛下心里也跟着急一急,知道他们董家也不是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玩意儿。

  三皇子的脚不动声[se]的收回去,沉默不语。

  三皇子不动,大半的武将便不会动。

  底下的小动作皇帝尽收眼底,真是怎么糟心都不为过,偏这时候还有御史出列弹劾:

  “据前线传来的消息,魏军中有一手持流星锤的年轻女将,名唤高长念,力大无穷,每每都能出其不意,接连拿下我军数位守将,名声响亮,人称威武将军。”

  这事有些人清楚,有些人第一回听说。

  清楚的就明白那女将实力的确不一般,据传是魏军大帅福康王嫡亲的孙女,出生皇家,想来自幼受名师教导,加上天赋使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不清楚的就嘀咕:

  “魏军是无人可用了吗,一个女子骑在大老爷们儿头上指挥,成何体统?看来魏军也没有传闻的那般可怕嘛!”

  这位御史显然是知道的比较多的那类,没管旁人如何嘀咕,接着道:

  “此乃从前线传回来的画像,据臣夫人所说,这威武将军高长念,长相几乎与保山伯府中大姑娘一般无二!”

  三皇子和董家人眼皮一跳,心里有了极不好的猜想。

  皇帝倒是没太多想法,忆起打从上次想收拾保山伯不成,让人滚回家反省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听过对方的消息了,随[kou]问:

  “保山伯家那姑娘唤做什么来着?”

  “顾长念。”

  皇帝的手一顿,觉得这巧的有点太过了,让人将画像送上来,另外吩咐人去保山伯府宣召顾秋东和他闺女上殿。

  结果传旨的人去的匆忙,来的更是匆忙,前后都没用半个时辰,便面带恐慌的来禀报:

  “陛下,保山伯府已人去楼空,便是看门的门房也无,据周围邻居说,已有半月不曾见他家下人出门采买了!”

  不知不觉搬空整个伯府,走的悄无声息,说他家没问题也没人信。

  皇帝都惊了,想过任何人包括太子会出问题,就是没想过保山伯会出问题。保山伯,保的可不就是他们老山家的天下嘛,当年父皇给老伯爷赐这个爵位的时候,谁都能听出其中殷切期待。

  他亲手展开画像细细端详片刻,只觉画中女将英气[bi]人,长相与保山伯顾秋东确实有几分相似,更多的却也看不出,声音沉沉:

  “可有人知道保山伯近[ri]动向?”

  礼部的人站出来道:“保山伯乃太学博士,陛下免了他粮[cao]督运一职后,保山伯便重回太学教书去了。”

  “那就宣太学祭酒来问话。”

  祭酒一大把年纪了,猛然听到这事儿,他老人家是真比皇帝还惊讶,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陛下,保山伯生[xing]懒散,在太学教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请假说他去郊外打猎,三五[ri]便归,可他那人随[xing]惯了的,遇着感兴趣的事耽搁一两月也是常有,这很正常啊!”

  皇帝愤怒了,觉得这老家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咬牙提醒道:

  “他把家里都给搬空了,那保山伯府连个人影儿都没剩下!”

  老祭酒也很生气:

  “对,正好刑部侍郎在场,臣这就当着您的面儿报案,京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好端端一伯府被人搬空,主人家更是不知所踪,何其可怕?

  万一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呢,今儿是保山伯府,明儿保不准就是臣家,此事刑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一查到底,好安大家的心!”

  人嘴两张皮,让他这么上嘴皮碰下嘴皮一说,还成了刑部的不作为了。

  明知道这人是在胡搅蛮缠,皇帝还没办法,毕竟这老家伙的学生遍布朝野,从皇后的娘家到贤妃的娘家,从皇子到大臣,要真拿顾秋东是他学生的事儿做文章,恐怕能牵连大半个朝堂。

  皇帝只生气的让人去查,务必查清楚保山伯一家的动向,查清楚那威武将军高长念究竟与顾家是何关系。

  当然明面上不能拿老祭酒如何,暗地里还是得防备:

  “让人盯着太学那边,一旦有任何风吹[cao]动,随时来报。”

  老祭酒回了太学,把自个儿关在房里,忍不住沉沉叹气。

  他还没老糊涂呢,哪里不明白这件事中有诸多蹊跷,他那小弟子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一旦往这个方向上想,小弟子的许多举动就都能说得通了。

  陛下还没想到那一层,是因为陛下对他小弟子并不了解,真以为那就是个老实巴[jiao]只会种地的孩子。

  哎,老祭酒枯坐良久,提笔写了辞呈,让人明儿一早就递上去。

  他也算没看错人,小弟子生来非池中物,但终究身为周人,食君俸禄,助纣为虐,难辞其咎。

  这官,不当也罢。

  此时恐怕只有贤妃和董家能肯定,那魏军中的威武将军,定是保山伯顾秋东的女儿,顾长念无疑。

  贤妃听宫人说起早朝时发生的事,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你说那威武将军高长念是魏国福康王的嫡亲孙女?也就是说她父亲是福康王的嫡亲儿子?”

  宫人觉得娘娘这个问法有点奇怪,但仔细一想,如此说也没问题,于是点头。

  贤妃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那可是福康王,魏国孝恭帝的嫡亲胞弟,如此说来,保山伯顾秋东,竟是孝恭帝的亲侄子!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怕!

  魏国为了攻打大周,竟是连皇帝的亲侄子,太后的亲孙子都送到大周皇帝眼皮子底下来做探子,苦心积虑数十载,大周这边竟然一无所知,至今仍有不少人洋洋自得,觉得这场仗持续不了多久。

  真真是荒唐。

  “下去吧,给宫外传信,叫大嫂进宫说说话,还有,去瞧瞧三殿下在做什么,有空叫他也来一趟。”

  她不懂战场上的事,但人家魏国有备而来,皇儿即便去了前线恐怕也得不了好,既如此,还是尽量想办法保存实力要紧。

  从大周朝廷手握大权之人有了各自的小心思,各自保存实力开始,对前线的支援互相推诿,私底下给彼此下绊子,战况便如滔滔江水,轰然而下,不可挽回。

  之后不过三月的时间,魏国大军一路杀进关中,距离京城百里之遥。

  期间当然遇到过宁死不屈,拼死反击的周人,他们不参与朝廷党派争斗,也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只想用自己的力量护住身后的百姓。

  可时局如此,他们的反抗在魏国浩浩[dang][dang]的大军面前犹如蚍蜉撼大树。

  还有人干脆选择大开城门直接投降,只要能护住身后百姓的[xing]命,背上千古骂名也无妨。

  周朝不是没有忠臣良将,只不过朝廷从根儿上烂了,他们的君王对不起这些忠臣良将罢了。

  在秋东暖棚里的土豆终于成[shu],他和老太后两人亲自拿了锄头铁锨挖出来第一框土豆,[jiao]给小厨房的人去烹饪的时候,八百里加急进入大都——

  魏军攻入京城,周帝带人逃亡南下。

  当然对周帝而言,那不叫逃亡,叫迁都。他带着他的满朝文武,把都城迁到了长江以南。

  同时叫人送来国书,言明愿意与魏国修百年之好,年年给魏国上供,双方划江而治,各自为政。

  送国书来的使臣,好巧不巧,正是冯少元。

  老管家讲完这个消息时已经泪流满面,整个怡园都被喜悦的气氛感染,人人面带红光,秋东拍拍手上的泥土,扶老太后起身:

  “这是大喜事,咱们也该听听陛下关于接下来的安排。”

  尤其叫闺女守住周帝的私库,也不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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