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重操旧业 笨蛋儿子
皇帝是个非常有执行力的[xing]子,才做了决定,第二[ri]一早就有一溜儿宗室小辈们站在怡园外头求见英亲王。
英亲王秋东正一[kou]小米粥一[kou]小笼包,吃的是老太后特意找来的周朝厨子做的早食,闻言不可思议的看老管家:
“这是卯时初没错吧?”
刚早上五点,要不是老太后上了年纪醒得早,他得陪老人家一块儿下地,这会儿还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呢,这个点儿过来,不得半夜三点起来收拾准备啊?
老管家给他调了一个醋汁,闻言笑的非常矜持:
“咱们陛下御下有方。”
不管宗室私底下怎么闹,但对陛下向来言听计从。陛下有令,他们有其他意见也得憋着。
秋东明白了,这不就是怕皇帝怕的要死嘛,怂也能被说的如此清晰脱俗。
“肯定都没吃早食,还都是些正长身体的小孩子呢,让厨房多备些一块儿吃吧,备他们吃惯了的,不必与我这边一样。”
这群猴孩子各个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小爷,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本来半夜爬起来熬到这会儿就又困又饿,见有吃的,哪儿还顾得上矜持,撒丫子就吃。
沉稳些的还像模像样到秋东跟前感谢一番,有那在家闹腾惯了的,直接在院子里就喊开了:
“谢谢叔爷爷!”
“多谢叔父!”
“谢谢王爷!”
喊什么的都有,秋东也不紧不慢应着,猴孩子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从太学到家里,他一路跟猴孩子打[jiao]道过来,这几个还不够看。
他其实还挺纳闷儿:“怎么来的都是半大小子?”
就不信他皇帝大伯的抠门脾[xing]还会有针对[xing]的发,只选择对半大小子重拳出击,竟然还神奇的体谅起上了年纪之人。
老管家闻言笑的就更矜持了:
“宗室各位主子们也都是有脸面的的尊贵人。”
哦,合着那些人的怂也是有选择[xing]的,皇帝让他们进宫种地,那些人里有的从辈分儿上讲都能给秋东当爷爷了,家里重孙子都有一打,让他们放下身段儿跟在秋东身后学种地,不说体力能不能跟得上,单就面子上来讲都过不去。
所以,为了应付皇帝的的命令,就打发家里小辈来了。
合着真以为皇帝让他们进宫种地,是为了省那两[kou]粮食的?他这皇帝大伯抠门的形象是有多深入人心!
秋东放下筷子漱[kou],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只不过将来年轻人有了差事,希望老人家们不要后悔。
既然是熊孩子,那就得改一下策略,不能照着之前的法子教了。
老宗室们将来后不后悔还不知道,反正眼下这群猴孩子们是丁点儿都不后悔。
原本家里打发他们来的时候他们是真不乐意,一个个在家里上天入地无人敢管,自在惯了。可在宫里,尤其是老太后的怡园,谁不得收着八分[xing]子,小心行事?
憋了一肚子气还不敢发出来,生怕被陛下知道,以为他们家对陛下的旨意有甚么不满。
可才进宫短短两[ri],猴孩子们跟进了花果山似的,简直回了快乐老家。
从没想过跟英亲王种地,是这么种法儿。
英亲王给他们一十五人分了三组,每组一块土地,每块土地并不相邻,有的崎岖不平,似梯田,有的山石遍布,只表皮有一层薄土,有的一马平川,然而野[cao]恒生,贫瘠不堪。
挨个儿看完这些地,猴孩子们只一个念头:
“为了收拾他们,英亲王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得在怡园里找出这么三块各有特[se]的地,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秋东就跟没看见他们哀怨的小眼神似的,一本正经的说了:
“这便是你们的责任田,[chou]签决定谁负责哪块。五个月后,不管你们的责任田里种出什么,都必须上陛下和太后的餐桌。你们每个小组就是一支队伍,谁是队长,如何分工,甚至地里要种什么,如何种,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当然了,任何一步你们都可以向我求助,甚至向你们能想象到的任何人求助。种的最好之人,陛下那里有赏。”
孩子们先是听说他们种出来的东西要给陛下和太后吃就紧张,饶是他们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也没亲手种过地呀!万一种不出来怎么办?万一种出来上不得台面怎么办?万一别人种出来的比自己的好怎么办?
岂不是要被人笑话,很没有面子?
至于陛下的赏赐,他们自动忽略了,无非是一些陛下亲自写的字画,或是冷库里藏了许久的不新鲜猎物罢了,没甚么好期待的。
再是不敢想,这回他们的陛下会前所未有的大方,能直接赏赐他们个正经官职,甚至将来可能牧守一方。
想想一旦输给旁人,回家被老子嘲讽,被兄弟们调侃的糟糕场面,还是赢的好,大魏好儿郎,哪有轻易认输的道理!
小小年纪,一个个想的都挺多,还不到城府深沉的时候,秋东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小心思,却也不戳破。
就有机灵的问:
“可以让别人替我种吗?”
秋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你可以试试看。”
地可以让旁人帮忙种,知识可以让旁人帮忙学,当然陛下将来安排差事的时候,也可以让旁人帮忙去办。
孩子你知道你这一个机灵抖的,失去的是什么吗?
能来这儿的就没有傻子,见状纷纷打消了找人替自己种地的想法。
秋东见状暗暗点头:
“我提醒诸位一句,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有什么想法都得抓紧,时间不等人哪!”
有的小组很快确定了组长,有的小组互相不服气,内部又分裂成两个小组互相竞争,说不上孰优孰劣,目前瞧着都很有干劲,不服输的念头很强烈。
有的小组很机灵的去参观秋东的暖棚,转头就找将作监的人帮忙,他们也想搭建同样的暖棚,打算跟着秋东这个有经验之人的路子走,稳妥,不出差错。
有的小组去找司农司的人打听,这个季节,在那种地形上,种点什么最适宜,该如何[cao]作等等。
秋东从不[cha]手,只在早晚,和他们开个简短的碰头会,早上让他们分别说说今[ri]的目标,晚上又问他们的目标完成了几分。
他们说的时候,秋东只点头,不时问一些“这个计划是谁提出来的,你们都认可吗”,“后来做了什么样的调整,因为什么”,“调整后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担心吗”之类的话。
他没什么架子,猴孩子们遇到问题请教,他知无不言,好似家中最慈祥的长者,因此学生们对他都没什么防备心,就跟闲聊似的,有什么说什么。
谁都没放在心上,谁知隔天,亲耕园门[kou]便立了一块大大的牌子,最上书“种地笔记”四个大字。
牌子被人用笔分了三份,抬头分别写着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
每组下面又依次竖排罗列他们的姓名,姓名后还跟着“组长”“副组长”这样的字样,用各种不明意图的方格隔开。
每人的姓名后面,还有昨[ri]目标,完成进度,今[ri]目标,想来完成进度会在晚上被填上去。
谁干了什么一目了然,谁是认真做事的,谁是浑水摸鱼的,都不用旁人说,大家只需看一眼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秋东站在木牌边儿上,笑的可慈和了:
“这是你们的种地[ri]记,我打算五[ri]一换,届时将誊抄一份,送到诸位以及陛下和太后手里,也好让大家瞧瞧,咱们这种地是认真的,可不是瞎糊弄人!”
有人面红耳赤,有人激动的双眼发亮。
秋东招手,老管家将一支笔递到他手里。
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秋东在木牌右上方的“个人成就”下面,写下:
“十月初八,高讯,大致掌握耕犁制作原理。十月初八,高岚,初步了解大豆生长过程。”
收笔,见猴孩子们不明所以,秋东侧身,用手指敲敲木牌,问他们:
“是不是觉得好好的宗室子弟,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完全是[lang]费时间?”
猴孩子们不敢说是,但他们的眼神明晃晃的表达了他们心中所想。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想用耕犁,让木匠去做不就好了吗?难道他们穿衣裳,还得知道衣裳是如何一步步制作的不成?
秋东轻笑一声,双手背后,一头银发在阳光下好似闪着微光,他缓缓道:
“原你们高高在上,不出意外一辈子都不用懂这些东西,谁也没指着你们真去顶替木匠做耕犁,顶替厨子做早食,可你们要知道,这世上终究是穷苦人多,似我们这般的权贵子弟少。
若我们无法深切体会穷苦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正在承受什么,那我们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需要什么,更无从谈起如何治理他们。
你们都不小了,将来不管是有自己的封地,还是去地方上为官,想要真正治理百姓,不知道一架耕犁配多少生铁,不知道大麦几月播种几月收获,旁人说什么是什么,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何其可怕!”
秋东指着向来腼腆的高讯和高岚,对沉默的众人道:
“见众生,方能见自己,你们或许觉得他们格局小,处处畏手畏脚,瞧不起他们,但今儿不妨把话说在明处,我就喜欢这种踏实肯干的好孩子,这样的人,不管到了哪里,一辈子都走不了大样儿。”
皇帝和老太后在假山后听秋东教学生,相视一眼,老太后欣慰的拍拍皇帝的手,无声摆手:
“回吧。”
一直走到远离亲耕园的地方,皇帝才长长的叹了[kou]气,感慨道:
“老二他还有没有谱了?小东明明有帝师之才,怎的到了他嘴里,就是一穷教书的!往常还觉得老二是个再靠谱没有的,近[ri]越和小东相处,越觉得他嘴里没个准话。
不说照小东这么教下去,能教出一群怎样的实干人才来,就他弄得那个什么格子列表,改一改朝廷好多地方就能用,方便又快捷!”
老太后只听着不言语,她老人家一辈子的智慧,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能[cha]嘴,什么时候该沉默。
果然就听皇帝抱怨后,爽快的唤来贴身大太监吩咐道:
“英亲王不是一直叫人寻上好的战马给临川郡主吗?叫人把昨儿御马监刚到的那一匹枣红[se]的送过去。朕这做伯爷爷的第一回给郡主送礼物,不能太小气了。”
皇帝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似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般,声音都提高了两分:
“福康王送上来的请功折子朕也瞧了,就封朕的临川郡主为威武将军,享正四品待遇,叫她在战场上放开手脚杀敌,我高家有如此英武的女儿,是祖宗保佑,上天开眼,有什么朕这做伯爷爷的担着!”
连老太后都诧异的瞧了皇帝一眼,魏朝虽然民风开放,较之周朝那边,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束缚,但说到底还是男人的天下,对这一点,她这个垂帘听政的太后感触最深不过。
尤其是她垂帘听政十多年,强硬的手段给朝臣留下深刻印象,在她之后,朝臣有意无意更加排挤女[xing]在政治舞台上大放异彩,对于这点她也很无奈。
福康王送来的请功折子她早就知道,再是没想到念念那孩子,竟似天生属于战场似的,到了战场才是如鱼入海,任她遨游。
那孩子的优秀,让福康王接连几次给她这当娘的写信,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别人家儿郎在战场上有如此功绩,怎么说也能得个二品大将军,家里放三天三夜鞭炮庆贺,开祠堂告知列祖列宗,光宗耀祖,不胜荣耀,全族都当宝贝供着。
怎么到了我孙女这儿就如此吝啬,家里没一点儿动静就算了,朝廷什么都不给,让我孙女倒贴粮食武器给朝廷打仗,朝廷羞死个人算了!”
老太后对二儿子的耍赖哭笑不得,但皇帝压着请功折子,自有他的难处。
正式册封一个女子为将军,皇帝顶的压力也不小。
如今,老二可算是得意了。
秋东他爹得意不得意暂且不知,秋东训完孩子就拍拍手走了,其实心里对这群孩子的整体悟[xing],是感到满意的。
训孩子嘛,得让他们自己意识到错在哪儿了,慢慢改掉就行,也不用谁特意跑到他跟前大声说“我错了”,真没这个必要。
要是他们自己没那个想法,旁人就是说破嘴皮子,说的孔夫子再世为人也没用。
这就是个悟[xing]的问题,机会就摆在这儿,谁抓住了就是谁的,人生嘛,很难讲清楚。
秋东指指身后的亲耕园,吩咐老管家:
“种地笔记,三[ri]一誊抄,送到各府。”
老管家诧异:“您方才不是说五[ri]一送?”
“哼,就不许我这做先生的跟他们玩游击战了?”
虚虚实实,要是让这几个小子摸到他的实处,他这么多年的太学博士不是白当了嘛!
“陛下那里还是五[ri]一送吧,他老人家也不容易,怪累的。”
老管家心说这您可想错了,就这几天,陛下不仅要走了您叫我记录的小册子,还每[ri]趁你们正忙的时候亲自前来,远远地瞧一眼,听一会儿。还特意吩咐了,谁都不许告诉你们。
陛下他老人家啊,在这事上是一点儿都不怕累的。
秋东脚步不停,心说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我,顾秋东,周朝最大的情报组织头子,还能不知道你们底下那点小手段?
我这把年纪,都打算干完这一票退休了,为啥又不辞辛苦的帮皇帝带孩子呢?还不是为了我闺女和儿子!
我闺女既然有那个能耐,当爹的自然要送她一程,就不信我这套连招下去,陛下还好意思压着我闺女的功劳不给?
果然,才转个弯儿,前头就有小太监笑眯眯来报:
“陛下册封咱们临川郡主为威武将军,享正四品待遇,旨意方才已经发下去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秋东大手一挥:
“赏!怡园每人赏三月俸禄!”
怡园的下人可高兴了,跟过年似的。多少年了,自打陛下开始抠门,哦不,崇尚节俭,宫里每每有喜事发生,上到太后皇后,下到皇子公主,一个个赏赐下人时不是应季瓜果蔬菜,就是饭菜多添两个[ji]腿。
不敢越过陛下行事。
赏赐实打实的银子,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大手笔了!
英亲王,真真是全大都皇宫内,待下人最大方的主子!
秋东大方的心甘情愿,就是到了皇帝跟前被对方嘀咕“大手大脚乱花钱”也笑眯眯的应了,还乐呵呵的反驳道:
“侄子这不是高兴的嘛,念念人在战场上,侄子这做爹的先替她来谢谢您。”
说着凑近皇帝,小声跟他嘀嘀咕咕:
“小侄这就写信给念念,回头要是杀到周朝京城,一定让她抢先守着周帝私库,给您留着。您别看周朝国库入不敷出,可周帝私库好东西多着呢!”
这话瞬间挠到皇帝[yang]处,想斥责一句“休要贿赂朕”都说不出[kou],好奇道:
“你知道周帝私库位置?”
秋东用“您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眼神看他大伯,皇帝恍然大悟,两人眼神对上,颇有种心照不宣耳朵意味。
“好好,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叫念念好好打仗,朕瞧着咱老高家能出个威武大将军。”
这从威武将军到威武大将军,可是从正四品到正一品,阶梯式的跨越。
能看出皇帝说这话时是认真的,秋东也不知道吃没吃这个大饼,喜滋滋的顺走了皇帝御案上的好砚台,远远地留下一句:
“我那里有个纯黄金打造的砚台,回头让人给您送来玩儿。”
皇帝在秋东离去后,脸上的笑跟着消失了,长长的叹[kou]气:
“这孩子,还是不信朕!”
大太监递上一盏温茶,轻声劝慰:
“奴才瞧着英亲王殿下的心是绝对向着您的。”
这话说的皇帝更想叹气了:
“都是几十年的密探生涯给他留下的烙印啊,睡觉都得睁只眼睛,怀疑都刻在骨子里了,恐怕这孩子往后半辈子也没法儿完全去信任谁了。
罢了,终归是朕欠了他的。安安那边如何了?叫人暗中护好那孩子,将来朕对他有大用,可不能出意外。”
说起这个,大太监眼睛都亮了:
“是,下面人上报,说自打世子爷管理后勤辎重以来,他负责的部分消耗是最少的,但士兵反响却是最好的,粮食发放从没出过错,搭建炮台塔楼瞭望所也是又快又好。
听闻还就地取材,搭建了炼钢炉,把军中要回收的废弃武器炼成了一批人人争着抢着要的好东西。御下也很有章法,制作的什么表格一目了然,大大提高了办事效率,这点老奴并不是很懂。
总归已经有好几位将军想将世子爷调到他们部下去呢,老王爷那边压着不给,有那混不吝的还出馊主意派人去偷了一回,为此两边闹了好大的不愉快。”
偷人?
皇帝好气又好笑,觉得沾上大侄子一家,这种没谱的事真是越来越多。
“小东还每[ri]叫人给世子爷那边送练习题?”
“是,每[ri]八百里加急,是英亲王殿下自个儿出的题目,说是以往世子爷每[ri]必做,就连回魏国的路上都没停过,做好了叫人送回来,王爷要亲自批阅的。”
说起这个,大太监一脸的痛不[yu]生,想起在怡园广为流传的消息,说英亲王每回出题时都跟身边的福伯感叹道:
“这回的题目超简单,要是世子爷再答不上来,我就该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生的了,本王就没见过脑子这么笨的孩子。”
结果英亲王每回批阅世子爷的答卷时,都在屋里大发雷霆,就连福伯都远远的躲在屋外听他骂人: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惩罚我,叫我生出一个笨蛋儿子气死我?天哪,这都能错,论武力他比不上念念,论智商他比不上我这当爹的,论心眼子他比不上他祖父,一家子就他一个最没用。
唯独算数还有点天赋,结果连这都算不明白,我还能指望他什么?索[xing]直接回来啃老算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然后前段时间皇帝陛下出于好奇,也想知道大侄子给他生了怎样一个笨蛋孙子,就让人要来了那些题目,结果皇帝陛下他看不懂,于是顺手将题目给前来禀报事情的户部侍郎看了。
那位大人也是饱学之士,师承算学大家,原以为那些东西对他而言不过小儿科,结果那位大人以为陛下在考教他呢,趴在御书房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解答完第一道题,还顺带感叹了一句:
“这题目出的真是妙,出题之人定然是一位算学大家,比家师也丝毫不差,里面不仅涉猎了算学知识,还有部分冶铁之法,臣并不十分确定。”
皇帝不动声[se]的将高长安的答案递过去,让对方瞅瞅。
结果这位侍郎大人顿时惊为天人,大呼:
“如此解法,甚为巧妙,定然是一位浸、、[yin]算学几十载的老先生,才能有这般推陈出新的大胆尝试!”
侍郎大人没忍住,询问皇帝他们大魏何时出了此等人才,他特别想结实一番,请教一二。
皇帝当时面上稳得住,把恋恋不舍的侍郎大人打发走,实则内心头一次对大侄子嘴里的“笨蛋”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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