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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早，我便站起来在花园走走。

  刚出花厅便听到管事嬷嬷在责罚宫女。

  「谁让你待在大王卧房的？」嬷嬷责问。

  一个低声哭泣的宫女哭道：「嬷嬷饶命，我只是太累了，擦着擦着就睡着了。」

  她的辩解并没有得到嬷嬷的谅解，只听嬷嬷严厉地说：「来人，将这个女子拿下。」

  那女子哭喊：「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宫女说：「嬷嬷，搜到这个。」

  我从花厅往康儿的卧房走去，在走廊上看见嬷嬷正好也在往花厅的方向走。

  「太后，」嬷嬷行礼，「这小婢子不知是哪里派来的，身上带着不知是什么药粉。」

  我打开这个包闻了闻，有点像小时候师父带我到北疆时，见过的米囊花的果实粉末。

  这米囊花，若是病重之人身体疼痛难忍可以用来缓解疼痛，可是若正常人长期服用，就会成瘾。

  我问嬷嬷：「嬷嬷，这女子什么时候来的？」

  嬷嬷道：「有半年了。前两日才被派到大王卧房做洒扫。」

  还好，发现得早。

  我捏着药粉，感谢嬷嬷：「多谢嬷嬷发现及时。还请嬷嬷对此女子严加拷问，找出幕后之人和同党。」

  嬷嬷领命。

  过一会儿康儿带着透原回来。

  我将刚才的事告诉透原，他立即派人又将康儿的卧房和厨房搜了一遍，并没有搜到其他的异物。

  嬷嬷回来说她用了针刑，女子很快招了，是夏国派来的，宫里并没有同伴。

  夏国来的！

  不用说我已经完全猜到了，言镇真是疯了！

  这就是他说的「夏国和北凉都是我们的」「康儿最听我的话」的真正含义！

  他要用成瘾后极难戒除的米囊花来害我的孩子！

  此刻我己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手刃仇人。

  嬷嬷继续回禀：「其他宫女说此人没有特别要好的同伴，平时也不爱说话，推测应该没有同伴。」

  康儿让随从打赏嬷嬷。

  「谢大王！那这犯人该如何处置？」嬷嬷走前问道。

  「交给刑部吧。」康儿说完，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问：「娘，爹为什么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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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以后不再是你爹。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我将衣物交给随从，让他们好好清洗。

  衣服在夏国做好了后，我就没有碰过，怕有心人陷害，让人多清洗几遍我才能放心。

  「娘，父王还好吗？」康儿拉着我去花厅。

  「不怎么说话，但是已经能好好吃饭，今日还下床走了几步。」

  我们走在去花厅的走廊里，透原跟在后面。

  「良昭今日上朝了，回禀了救您出夏国的过程，还说了那边盛行的谣言。孩儿听后甚是生气，父王和娘都回来了，现在己无后顾之忧，孩儿想为您和父王讨回公道！」

  康儿快十一岁了，眉间竟显帝王英气。

  「康儿想如何讨呢？」我没有立刻否决他。

  「儿想出兵三十万讨伐夏国。」康儿说道。

  我看着他稚嫩的双眼问：「康儿上过战场吗？」

  他摇摇头。

  我们走到花厅，坐在小茶几旁。

  嬷嬷端来一壶茶水，给我们分别斟上。

  我端起一杯茶问：「康儿知道刀剑刺破皮肉，穿透内脏，切断骨骼的感觉吗？」

  康儿惊恐地摇摇头。

  我继续问：「那你知道，被人砍死时的感觉吗？」

  他继续摇头。

  「刚才嬷嬷才对那个侍女用过针刑，你要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吗？」我平静地问他。

  康儿猛地摇头，问道：「娘，您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我认真答道：「娘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人被用刑你尚且不敢看；战场上，千千万万个人会受到刀斧之刑，那就是成千上万倍的痛苦。」

  康儿不解：「难道我就不能为父王和娘讨回公道了吗？」

  我拍拍他的手，说道：「可以讨，但是不要牵扯无辜之人。刚才的宫女要害你，娘只罚她一个，不罚紫微殿的其他人，这是讨回公道；若是罚了整个紫微殿的人，就是枉顾人命、制造冤屈。」

  康儿点点头道：「娘，我明白了。」

  余光里，站在一旁的透原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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