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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虽然也抬过患者，但是牧蒙谢让是真的很重，凭我一个人，简直是蚍蜉撼树。

  「起来吧。去沐浴。」我的声音有些气喘。

  他没有再为难我，撑着床沿自己用力起来了。

  我扶着他，艰难地走到净室。

  他没有左脚，只能一跳一跳地走。

  脱下寑衣进入浴缸，我默不作声给他擦洗。

  「还疼吗？」洗到他断腿的伤口，我轻声问他。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我轻轻地继续给他洗。

  洗完了，扶他起来，擦干，扛着他出净室。

  宫女们已将卧房收拾得焕然一新。

  坐回已经收拾好的床上，我扶他躺下。

  叫来嬷嬷和宫女们，又换了一桶水来。

  从逃命到赶路，我也好几日没有沐浴了。

  洗漱完毕，我躺回床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早朝前，康儿来留云殿前院，问我和他父王要不要一起去。

  牧蒙谢让还在睡，我披上披风去前院见康儿，让他自己去上朝。

  「大王每天都来叫王上吗？」我问嬷嬷。

  嬷嬷在我耳边小声答：「每天都来！下朝也会来看王上。可是王上就是不见大王。不知道是怎么了，老婆子我心里干着急。」

  等我回卧房，牧蒙谢让还是没有醒，我给他盖好被子。

  嬷嬷遣人端了盆热水进来。

  我洗漱梳妆，穿上了行动方便的胡服。

  「你去哪里？」牧蒙谢让终于开口了。

  「我去找点木头和竹子，给你做点东西。」我回头答道。

  他麻木地望着床顶，一脸生无可恋。

  到院里叫上几个宫女，和我一起去院子后面的林子里找材料。

  很快我们找了几根粗细不同的竹子。

  又找来绳子、锯子、刀、等等工具，我开始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一群宫女在周围看。

  「娘娘，您在做什么呀？」一个宫女问。

  「做好就知道了。」我打趣道。

  宫女们围在院里看我做，有的还很殷勤地帮我递工具。

  雪芝正好来看我，她走近问：「娘娘，您在做什么呢？」

  「来得正好，去让臧林找两个车轮子来。」我转头对雪芝说。

  「好！」雪芝出门去找轮子。

  嬷嬷和四位宫女抬来早膳。

  嬷嬷看我在忙活，问道：「娘娘，这是要做轮椅吧？」

  「还是嬷嬷见多识广！」我夸赞道。

  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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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看这早膳放哪儿？」嬷嬷小声问道。

  不是一直放卧房屏风前的小桌上的吗？

  嬷嬷小声解释道：「娘娘，这段时日，我们只要进卧房都会被轰出来。只能等王上脾气过了后，才敢再进去。」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舀了一瓢水洗手，带着嬷嬷和宫女们进卧房。

  果然，一开房门就听见屏风后面牧蒙谢让大叫一声：「滚！」

  嬷嬷和后面的宫女被吓得不敢往前了。

  我笑着对屏风里说：「王上，是我。」

  眼神示意嬷嬷进来摆饭。

  嬷嬷以最快的速度，指挥宫女们把早膳摆好，出门前又将门给拉好了。

  我走过屏风，牧蒙谢让正直直地躺在床上。

  「吃早膳吧。」我走过去，将他扶坐起来。

  床下是一双鞋子和一只假肢，定是伏楚做的那只了。

  总体是木头做的，按真实的腿脚的骨骼结构做了小腿肚、脚踝、脚跟、脚掌、脚趾几个部分，每个部分用特制的铁器相连，走起路来并不会僵硬。

  不愧是伏楚，奇思妙想、做工精巧、还很方便穿戴和卸下。

  我帮牧蒙谢让穿戴好假肢和鞋子，然后扶他去屏风前的小桌旁坐下。

  一勺勺地喂他吃粥。

  嬷嬷准备的是人参燕窝粥，里面还放了点牛乳调味，很是香浓。

  我喂他吃完，又喂了碗银耳汤。

  嬷嬷抬来热水，漱完口，他像个木偶一样，任我给他洗脸、梳头、穿衣服。

  「要出去走走么？」

  全部准备完，我轻轻问他。

  他没有说话，我便当他不反对，扛着他的手臂在卧房里走了几步，他疼得冷汗直冒。

  「先练到这里吧。」我扶他到软榻坐好，又去烧了壶水，泡了杯人参茶给他。

  「要看什么书吗？」我一个人像自说自话，他并不回答我，而是喝着手里的茶。

  没有打扰他，出了卧房，走到前院，把做好的衣服给双胞胎试穿。

  虽然有些大，明年应该就合适了。

  我拿着给康儿做的衣服去了紫微殿。

  康儿还没有下朝，紫微殿的管事嬷嬷引我在花园附近的花厅坐着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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