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家都作了弊，为了能让荣昭能在随即中像天选之子一样胜出，梁开诺贡献了自己一生最无瑕疵的演技，付子昂还装模作样的嚷嚷说，“我最近剪出了一个视频！可惜了……太可惜了！”

  裘榆不停使眼色，拜托你太明显了！

  在方淳若看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为了显得不太剧本，荣昭只能谎称说刚好手机里有一段，就放现成的吧。

  其实这段视频是精心剪辑过的。

  又过了半小时，季卿晏终于回来了，说花了点时间处理工作邮件。

  纪清荔不想耽误他的工作，“要不要陪你去处理？”

  “季卿晏？”她伸手摇了摇他。

  “嗯？”

  “你在想什么？”

  季卿晏走神了，眸子有一瞬的不悦，但他隐藏的很快，纪清荔并没有及时发现。

  他温柔说，“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纪清荔点头，指着大屏幕，“快看。”

  季卿晏只扫了眼，随口问，“那时你几岁？”

  “十七。”

  荣昭剪辑了一些比较欢乐的时光，有不同年龄段的他们，但视频里总有纪清荔和裘榆两位受害者。那时候因为年纪小，方淳若不允许她谈恋爱，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在悄悄影响着纪清荔后来的性取向。

  画面一转，是裘榆的视角，她在吐槽成双成对的恋人，抱着纪清荔嚎啕大哭，说以后她们俩相依为命。

  画面来来回回切换，不变的是溜走的岁月，和成双成对的他们，更不变的是裘榆和纪清荔永远形单影只。

  “……”

  “嗯？”

  “你刚刚说什么？”

  纪清荔看着不同于往日的季卿晏欲言又止，他已经心不在焉很长时间了。她眯着眼打量，语气也没了刚刚的熟稔，仿佛像陌生人之间为了活络气氛随口一问似的，“我问，十七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季卿晏似是没察觉到，扯出一抹笑，“上课吧，时间太长，不太记得了。”

  纪清荔点点头，收回视线移回大屏幕里。

  ……

  后面准备的环节纪清荔都不太能集中注意力。到求婚的最后一个环节时，荣昭会带着方淳若去看裘榆做的那些手工。

  向云亭安排人过去摆的时候还吐槽惨不忍睹，说荣昭求婚失败一定是裘榆的责任。

  不一会儿，纪清荔说沙滩那边有一家taco很好吃，和方淳若交换条件，她去换礼裙，她去给她买好吃的。

  荣昭这时特别殷勤的说，“老婆我陪你去。”

  方淳若白眼，“你不陪让酒吧小屋的黑人老板陪吗？！”

  纪清荔去更衣室，见季卿晏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叫上他，但过了一会他也走了进来，顾黎替她改妆容时，明叙就和他在一旁说话，隐约听到他们在聊怎么保护胃，怎么保护嗓子。

  顾黎低下身子，“他很关心你。”

  纪清荔莞尔，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不太对劲的季卿晏。

  他有心事。尽管他有伪装，可不同于往日的情绪变化，还是有被她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纪清荔垂下睫毛，内心被复杂的情绪萦绕，久久不能释怀。

  方淳若走近一看才发现taco店关门了，她微微挑了挑眉，转身好整以暇看着荣昭。

  荣昭讪笑，“没办法咯？”

  方淳若颔首，“然后呢？”

  “然后……？”荣昭一愣，“我们……回……回去？”

  方淳若走上前，牵起他的手，“那走吧。”

  荣昭呼吸乱了节拍，怎么感觉怪怪的？

  两人没走几步，原本昏暗的沙滩边瞬间灯火通明，海浪席卷而来，拍打着那些借用来的公示板，飞溅的水珠扬起又落下，像是在为这个夜晚奏响了乐曲。

  方淳若指腹摩挲着她看到的第一张照片，她记得这是纪清荔拍的接机照，她举着写有荣昭名字的欢迎牌，拿着被纪清荔由拿着不方便拍照为理由硬塞进手里的鲜花。

  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荣昭。

  公示板上是一张张记载着过往的相片。

  方淳若每走一步，脚下就会有一盏灯为她而亮，也会有一束聚光灯追她的步伐。

  荣昭跟在她身侧漫步，让她一人安静的回忆初始的心悸，再次体会告白时的激动。

  当方淳若快看完照片转头时，所有人盛装在舞台上。纪清荔抱着吉他，抹胸高开叉的墨绿色丝绸裙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裘榆在众人的嫌弃中，依旧一身哥特式的装扮，她也终于抢到了主吉他手的位置。

  克莱尔垂眸为小提琴擦拭松香，梁开诺坐在大提琴后，抬眸看着他心爱的人。

  关煜负手而立在架子鼓旁，付子昂在台下，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顶花冠，两人隔着些距离眉目传情。

  其实已经不太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和这群人交好，只记得那年盛夏炎热，初识的他们喝了很多冰啤酒，大半夜发疯似的抱着投影仪偷偷溜到纪清荔家楼下，放了部苏菲玛索的初吻。

  那一夜的荣昭说，“能让你的初吻，遇上了我的初恋吗。”

  她羞涩的半天不敢和他对视。

  莫名的，她回头看着三楼那一点隐隐的灯光。

  阿荔轻手轻脚地将身子从房间探出到窗外，小心翼翼的把电筒举远了些，偷笑和喜悦在那一刻昭然若揭。

  回忆戛然而止，大屏幕上播放着他们的回忆，荣昭不止剪辑了方淳若的画面，还让大家一同出现在这需要见证的时刻。

  木吉他奏响，纪清荔的歌声缓缓传来。

  “there  l  was  again  tonight  forcing  laughter  faking  smile

  some  old  tired  lonely  place”

  灯光下，荣昭牵起她的手，“还记得这首歌吗？”

  方淳若点头，“记得，我也知道。”

  这是荣昭的告白曲。

  纪清荔唱道——

  “please  don't  be  in  love  with  someone  else

  please  don't  have  somebody  waiting  on  you”

  “当时阿荔说你有暗恋对象。”

  “我失落了整整一个星期。”

  “直到师父给我听了这首歌。”

  “他让我用擅长的方式努力一次。”

  “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样说是故意刺激你？”方淳若垂眸轻笑，“或许，那时的我就在等着你的主动呢？”

  “和歌曲一样。”

  “我以对你着迷，遇见你，我深感荣幸。”

  纪清荔看着他们。

  歌曲刚好唱到——“I'm  wonderstruck,  dancing  around  all  alone.”

  她到看方淳若蓄满泪水的眼眶，看到荣昭和方淳若一起，和旋律一起。他们眼含着爱意，都对着彼此唱道——“I'm  wonderstruck,  dancing  around  all  alone.”

  纪清荔在换气的间隙偷偷擦去泪水，季卿晏浑身一颤，那久久不能被拉回的思绪，随着她指尖的泪水一同跌落。

  伊桑很突兀的说了句，“这歌其实也挺适合季卿晏的。”

  舞台灯光全部暗下来，纪清荔提着裙摆，在慌乱和欣喜中放下发丝，在克莱尔的牵引下找到最后一个位置。

  克莱尔扶着她，“坐稳了啊。”

  纪清荔脱了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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