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皇上只是几日不去碎玉轩，手底下的人还不敢不待见。

  “莞嫔娘娘刚刚小产，身子虚，内务府吩咐往碎玉轩送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贤贵人随手翻开莞嫔的膳食盖子，燕窝鲍鱼做的倒很精致，贤贵人随口道。

  “莞嫔虚不受补，这种好东西还是拿来长春宫比较好。”

  为首的太监惊了一下，陪笑着说贤贵人喜欢她们可以再送。

  “本小主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小主饶命，实在是奴才职责所在。”

  “你差事当的老实，我也不愿意为难你。”

  贤贵人叹了口气，“莞嫔这一胎说得好听是小产，说的不好听就是生下了妖物，危害前朝后宫，她失宠是必然的了，你们又何必伺候一个翻不了身的主子？”

  “宫中得宠失宠的人还少吗，拍错了马屁掉了脑袋的人同样不少，小公公，你可别跟错了人。”

  这领头的太监上任没两天，知道这事难办自己却不得不面对，一咬牙心一横把贤贵人当成了真贵人。

  “还愣着干什么，贤贵人说她想吃，赶紧送到长春宫去！”

  流水一样的补品进了长春宫，莞嫔那边开始内务府还用细糠小心代替，后来见她宫里的首领太监允公公都夹着尾巴做人，每次取完饭就赶紧关上门，渐渐的谁也不把莞嫔当回事，过了个把月以后莞嫔成了宫中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另一边的补品却没有送到贤贵人处，而是被给了淳贵人养身子，淳贵人第一次知道这是俞安的局之后惶恐害怕，后来索性接受了，她迟早是要和甄嬛对上的，早些晚些无所谓。

  “贤贵人以为在算计我，其实甄嬛不会看不清，好东西她给我，我就收着。”

  都说楚王好细腰，宫中为了保持仪态轻盈减重之人不少，可忘了环肥燕瘦，杨贵妃的富态也是种美，在皇后的授意下，淳贵人有意让自己更加丰腴，还练了一种舞蹈，当做闺房之乐献给皇帝。

  淳贵人面上不争不抢，还是个只知道吃的蠢货，其实皇上在闺房中被她独有的韵味迷住，去的日子也就勤了些。

  敬妃都感慨皇帝最近经常来后宫呢。

  “这人不怕胖，就是要胖在该胖的地方才是，譬如淳贵人。”

  菊青打扮的艳丽，终于将额头上的刘海去了，画上入鬓的长眉，用更艳丽的一色口脂，不过身上穿的素淡，既不张扬，又有这个位分该有的体面。

  “红气养人，淳妹妹昨夜睡得可好？”

  “昭姐姐说笑了，论恩宠谁能比得上你。”

  淳贵人向来直言直语，这话大家也就不觉得冒犯了，菊青顺势拍了皇后的马屁让她不能借题发挥。

  “若论恩宠，景仁宫装扮大气，离皇上的养心殿，太后娘娘的寿康宫都近的很，皇后娘娘又是六宫之主，后宫里谁也不能越过娘娘去。”

  “皇上多去几次淳妹妹和嫔妾这里，不过是希望嫔妾们能为大清绵延子嗣，想必这炉上的坐胎药，淳妹妹也是天天在喝吧。”

  菊青委婉的提醒皇后，淳贵人能生这事，不出万一皇后是不会让她眼皮子底下生出一个孩子的，皇后听到这些阿谀奉承的话，笑着摇头。

  “昭嫔跟莞嫔真是越来越像了。”

  “嫔妾和莞嫔一同侍奉皇上皇后，若说哪里像，或许是嫔妾两人伺候的差强人意，皇后娘娘有意抬举。”

  “不过莞嫔只是生产完身子不适，想必过段时间身子养好了也就出来了。”

  “外头春意盎然的，臣妾看御花园的花儿啊草儿啊也有复苏的迹象了。”

  菊青掩唇偷笑，皇后慢条斯理的享受着茶水。

  走了华妃这个硬茬子，又来了菊青这个软刀子，皇后心里是不痛快，偏偏菊青提醒她甄嬛没死，而华妃在静默了两个月之后也有能重新站起来的资格了。

  后人频出，前面的人又没退场，这一个舞台大的装不下人，皇后还要抽出功夫对付她菊青吗？

  “昭嫔说的是，春天到了，紫禁城里也该恢复些生机了，不过本宫看着你们，觉得人比花娇。”

  皇后收回目光又叮嘱了一顿大家好好伺候皇上的官话，众人走下椅子行礼，这时江福海才来回禀皇后说谨嫔过来请安了。

  “谨嫔？”皇后露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

  “本宫早就跟她说过，她侍奉太后辛苦，不必日日来请安，她倒是个守规矩的，快让她进来吧。”

  按说这个时间点来请安是华妃的专属，皇后有心回护，谁也不会不识趣地说沈眉庄来晚了，倒是沈眉庄自己进门之后规规矩矩叩首。

  “臣妾存菊堂沈眉庄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来的迟了还请娘娘恕罪。”

  “好了，起来吧。”

  “嫔妾刚进宫时就听过宫人议论谨嫔娘娘的规矩是顶好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哪怕已经告了假了，还能周全的向皇后娘娘请罪，嫔妾受教。”

  柔贵人一番话说的灵动，是替沈眉庄解围用的，沈眉庄并非看不出来，只是机灵抖错了地方，沈眉庄今日冷着脸，满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柔贵人说的不假，宫中有些宫人的嘴是该管管了，不仅喜欢在背后议论主子，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更是私下里三两相聚揣测圣意，今天哪个妃子受宠，明日谁又失宠，当真被他们算明白了。”

  “臣妾虽说近日里经常往返寿康宫伺候太后，可今日臣妾并非是因为太后娘娘来迟，所以嫔妾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按照宫规处理臣妾，另，也处理那些为下人当靠山欺凌他人的主子。”

  沈眉庄有备而来，柔贵人尴尬的缩回头，淳贵人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总觉得沈眉庄是冲着自己来的。

  “淳贵人可是身子不适？”

  谨嫔斜睨了方淳意一眼。

  “有时候好东西吃的多了，也会生病，淳贵人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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