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阔气是吗？”

  沈雪环挑衅的笑了笑，把那套头面其他首饰也揽了下来。

  “一套头面，七个首饰，我全要了，掌柜算价。”

  说着，她贴近白翩翩，诚然道：“还是双倍。”

  “你这女人，你成心的吧？”

  白翩翩发狠了，点了另外一套纯白的头面。

  “掌柜，连这个也包起来，我都要了，我也双倍。”

  沈雪环奚落道：“我当多阔绰呢，这么有魄力，怎么还双倍呢？我三倍。”

  这边吵闹的动静，总算惊动了旁边的人。

  沈月瑢带着秋霜从西头走过来，另一群女眷从东头走过来，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翩翩，怎么回事？”

  “风华姐！”白翩翩冲过去抱住她，“这个丑八怪，抢我的东西！”

  宋家是翰林世家，书香门第三代，宋风华骨子里带着文士的傲气，她看了沈雪环一眼，眼里尽是鄙夷。

  “莫非，沈家在南疆仗势欺人惯了，在京城里也这么横行？”

  沈雪环摊手：“这是买卖场所，价高者得很正常。我出价高，东西归我，忠义侯府穷，买不起这些东西，关我什么事呢？”

  “谁说我买不起！”白翩翩恶狠狠扭头，“你出三倍，我出四倍，一点小玩意而已，我们白家不放在眼里！”

  掌柜的立刻打算盘，不多会拿上来一张单子递给白翩翩，趁她看单的时候，又悄悄塞给沈雪环一样东西。

  掌柜道：“白姑娘，这是所有头面四倍的价格，抹了零头，咱们整六千两银子。”

  “六千两？真的假的？”白翩翩傻眼了，拿着单子仔细看。

  这花销，都赶上她在忠义侯府一个月的用度了。

  丫鬟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微微摇头，宋风华也紧紧盯着她，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雪环看在眼里，强压嘴角笑意，高声道：“才六千？我们沈家一顿饭的钱。再多添点凑个一万两吧，把这边柜子里的也加上。”

  说着，她拍下一张万两银票，昂头挺胸来到柜子前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看看这玛瑙攒珠簪多漂亮。姐姐，你不是说要给宫里打点吗？这小东西赏给宫女太监正好，样式低调，价格漂亮，顶合适。”

  “这四条白水晶链子都剪了，串个流苏改成衣链，挂我那件白狐裘袄上。”

  路过白翩翩时，她十分嫌弃地拍拍灰尘：“穷酸的丫头滚远点，本小姐闻见穷味头疼。”

  “你！”

  白翩翩一下气上头顶，撇开丫鬟冲了过去：“姓沈的！你说话客气点！我们忠义侯府怎么会穷！你少狗眼看人低了！”

  她像个炮药在地上转了一大圈：“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些！本小姐全要了，掌柜的，签单！”

  掌柜算盘早就打好了，大笔一挥：“白小姐，这些加在一起总共一万七千八百两，您过目。”

  “没问题，都包起来。让某些人看看，穷的到底是谁啊。”她抖着单子下巴朝上，挑衅的看向沈雪环。

  “你疯了？！”宋风华一把扯住她，“这么多银子，你爹不得打死你？”

  “少看不起我，忠义侯府不过是这几年没落了些，你们一个个看我都跟可怜虫一样，我可不需要你们同情。”

  宋风华焦急道：“我们没人看不起你，你不要……你！”

  她没说完，白翩翩“唰唰”几笔签了单，掌柜两眼放光，生怕她反悔似的，让小厮立刻拿着单子和印信，去钱庄取银票。

  不多时，小厮带着银票赶来，侍女已经把她点好的东西都包起来了。

  “白小姐过目，这些都是您要的东西。”

  白翩翩仰着头，一手一个盒子在沈雪环眼前耀武扬威的走来走去：“看看，这红宝石的成色，配我的衣裙正好。你个丑八怪，哪配得上这么漂亮的首饰，母猪带凤冠也是猪。”

  也不知谁是母猪，沈月瑢很努力的憋着笑，嗔怪的看了妹妹一眼。

  沈雪环不以为意：“这红宝石是不错，还有套蓝色的你要吗？”

  她看着耀武扬威的白翩翩，不紧不慢朝掌柜走过去。

  掌柜心领神会，把账本递给了她：“二小姐，这是账本，这是库存单，这是今日的上货单，托白姑娘的福，刚上货就空了大半，您过目。”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朝他们聚来，宋风华眼睛瞪得最大，白翩翩傻在原地，像石柱一样，半天没动弹。

  沈月瑢扶着秋霜走上来，客气笑道：“白姑娘一掷万两，实在豪爽，我们也感谢忠义侯府来捧场。这样吧，以后白姑娘来买东西，我们按付价让利，白姑娘可要多多光顾呀。”

  白翩翩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着侍女手上的盒子，好像是一张张嘲讽她的脸。

  她气的半张脸开始抽搐，一抖一抖，像犯病似的。

  “你！你们……”她张嘴只能说出几个字来，急的差点咬舌头。

  交易已成，宋风华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不愧是将军府，善未雨绸缪之术，你们久居边塞，竟然能想到提前在京中收购铺子。”

  沈月瑢道：“我们哪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收下这么好的铺子。这是陛下赏赐的，陛下体恤老臣体迈，天子之厚意，沈家铭感五内。”

  白翩翩一听，更来气了，一样都是战场上打下来的祖上，他们忠义侯府还有世袭爵位呢，陛下怎么不管他们侯府的死活呢！

  “姓沈的！你等着瞧，等我哥过来，一定要把你这店砸的稀巴烂！”

  说着，她带着侍女拿上大包小包，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大家视线都落在白翩翩的背影上，沈雪环不经意看见，宋风华跟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退了两步悄悄溜出去了。

  “妹妹，你这里好东西当真多，我母亲过几日寿辰，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物件呢？”

  宋风华没走，反而留下来相看起了东西。她不走，跟着的其他小姐们也不敢走，店里又热闹起来。

  沈月瑢继续招呼她们，让沈雪环去帮掌柜点货。

  沈雪环刚走两步，掌柜的忽然叫住她。

  “二小姐，这是白姑娘落下的东西，价格不便宜，要不您差人给她送过去？”

  好巧不巧，落下的这个，就是最开始她们争抢的紫菱石头冠。

  “我去送，你别管了。”

  她拿着东西出门，依稀记得人是往东去的，满心以为就过了几句话的功夫，她脚程比白翩翩快，肯定百步之内就能追上。

  谁知走出整整两条街都没看见白翩翩和丫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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