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正的末日，很快就要降临了！”

  从无生口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方才被妙善所引来的那只域外之兽，已经彻底打破了循环的稳定。若是换作刚开始时的天道，或许还能勉强修复一二，但如今...”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恐怕已是无能为力了！”

  听闻此语，沈明净、苍玄、鸠摩诃三人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还是苍玄第一个反应过来，展现出身为当世第一人的强大心理素质，沉声问道：“还有补救之法么？”

  对这个问题，无生首度犹豫了。

  这样的表情，之前还从没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沉默良久，无生才再度开口：“我也不能确定，但还有一个情报，或许应该告知你们。”

  “是什么？”沈明净闻言立刻问到。

  无生深吸长气，语气有些迟疑，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世上还有一个地方，独立于时间循环之外，逃过了每一次重启。”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竟然还存在这样的地方，那岂不是意味着那处已然超出天道之外！

  鸠摩诃脑中忽然灵机一现，弥勒秘法竟然自主运转，于是心有所感，开口猜测道：“难道阁下所说的地方，乃是西极荒州？”

  “不错，正是西极荒州！”无生也爽快的点头道，“而且，传说中的菩提宗就在那里！”

  苍玄听罢，却皱起了眉头，疑惑道：“菩提宗虽然退隐红尘已久，但数百年前也曾现身人间，而作为道门祖庭的玄宗都早已覆灭，为何偏偏他们能留存至今，还有如此能为？”

  作为道门领袖，作为将【道临天下】四个字当作信仰的天道宫之主，苍玄自信一生不弱于人，现在菩提宗却做到了他完全无法做到的事，会产生这种疑问，倒也不让人意外。

  无生苦笑一声，抬手指天：“这件事，就连祂也不明白，而在下只是一个【轮回使者】而已，自然更是一无所知。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菩提宗掌握了某种方法，维持住了西极荒州的稳定，而且还能自由穿梭于赑风之间！”

  苍玄听罢，又猜测道：“这赑风，莫非也是他们所为？”

  无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事实上，就连在下刚刚承接天命，初闻此事之时也很震惊。谁能想到，隔绝两州之地的赑风屏障，竟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呢？”

  他方才这段话中有几个字似乎暗有所指，很快就被众人给注意到了。

  鸠摩诃插嘴问道：“哦，承接天命？难道【轮回使者】并非从头到尾都是一人，也同样会更换么？”

  对此，无生也没有遮掩，态度十分诚恳地回答道：

  “自然会更换，【轮回使者】再怎么特殊，也只不过能享受一些天道赋予的特权而已，从本质来说，仍然还是一名普通的洞虚境修士。

  比方说，上次重启之前，我并不是拜地藏王菩萨的九华山之主，而是敬泰山府君的东岳派掌门。

  就连自己的门派身份都选择不了，又哪里有本事安然度过无数次的循环呢？”

  他这话似乎有些过于自谦了，不谈别的，光是知晓如此多的秘密，便已经算不得【普通】。不过众人倒也没有在意，毕竟此时并非关心这种细枝末节之事的时候。

  沈明净率先开口道：“如果菩提宗可能存在自救的办法，那我们便应该尝试穿越赑风屏障，去西极荒州找到他们！”

  然而，苍玄和鸠摩诃互相对视一眼，却同时面露苦笑。

  随即，鸠摩诃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都尝试过，可惜全都失败了。在赑风面前，即便是贫僧以未来法则护体，也依旧无用。”

  苍玄也点头承认道：“教主说的不错，我刚能完全掌控天道印玺之时，信心有些过于膨胀，自以为无所不能，便试图强行突破赑风。可是，赑风本不是真正的风，而是三灾之一的具象，故而风之法则对其无效，而其他的法则之力也是同样。”

  沈明净听完，沉默许久之后，才有些艰难地再度开口：“即便如此，还是必须尝试一番，毕竟，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对着无生问道：“对了，阁下既然是天道钦点的【轮回使者】，即便不知道该如何穿越赑风，那应该也曾见过菩提宗之人是如何出入的吧？还望不吝告知，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推断一二。”

  面对沈明净希冀的眼神，无生却缓缓摇了摇头。

  “很遗憾，在下也不知道。每次菩提宗之人现身，都是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中土神州，事后又同样突兀地消失。即便我以【轮回使者】的权限动用天道权柄，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沈明净有些失望，依旧不放弃地追问道：“那...每次他们现身中土神州，都干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出乎无生的预料，他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他们不过是到处闲逛，随便看看而已。”

  沈明净听完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揣测。

  听起来，菩提宗的人似乎充当着【观察者】的角色，出现在世人眼中，只是为了看看外界情况如何，很快便会回去。

  不过，他们到底在观察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时恐怕难以回答。

  沈明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无生却提前打断了他。

  “诸位，今日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很多，反正天道也无暇去管。不过，如今轮回即将结束，在下天命已尽，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刻。”

  说话间，他的身躯竟然渐渐灰化，眼看着就要消失。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无生化为飞灰，随风消散于天地之间，唯有最后的遗言还在空中飘荡。

  “距离末日降临还有十二个时辰，苍生是就此永沦寂灭，还是重获新生，便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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