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印玺，原来是上一次循环中所遗留之物。

  无生刚刚说出这个惊人的消息，又转而对鸠摩诃问道：“还有教主，你可知为何自己未能成就弥勒果位么？”

  鸠摩诃心道：难道是因为没能取得天命者的天道之力么？可当时那种情况并无机会下手，面对域外之兽，稍一迟疑，后果便不堪设想，机会不容错失啊！

  想到这里，他略微有些懊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无生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开口道：“其实，即便教主你得了天命者的力量也无用。这个世界处于循环的时间之中，而你所经历的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不过是虚假的岁月，所谓的未来也并不存在，自然完成不了登佛仪式。”

  鸠摩诃闻言，惊愕之际，再难控制表情。

  倘若事实当真如此，岂不意味着从一开始，他们弥勒教的计划便无实现的可能！

  这时，沈明净突然打断道：“等等，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像金刚寺的尸罗祖师，还有四名变异魔修之首，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无生听了不以为意，随口答道：“他们是世界重置过程中出现的错误，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同时身体也发生了变异。只不过与尸罗祖师相比，四名魔修首领的运气不好，受到万魔之心的干扰，故而异化得更加厉害一些。”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那位欲魔之首后魃，便是上一次循环中的天命者，而对她下手的人，正是当时的天道宫之主。”

  此话一出，沈明净和鸠摩诃同时将目光移向苍玄。

  无生见状，轻笑道：“看来二位已经猜到了。不错，那人正是咱们眼前这位道主！”

  苍玄闻言，不由得眉头深锁，却并未出言反驳。

  他虽然已经没有了上一次循环中的记忆，但也没有证据去质疑无生所说的话究竟是否真实。

  “等等！”

  突然，鸠摩诃惊呼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道主早已得到了天命者的力量！如果天道印玺不会随着世界重置而一同消失，那这一次循环中，他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去执行计划？”

  听到他的问题，无生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很好，教主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鸠摩诃疑惑道：“此话怎讲？”

  “诸位，这个问题，就涉及到天命者究竟从何而来了。”

  说话时，无生转头看向重伤昏迷的白清羽，眼神莫名难测，沈明净微微皱眉，侧身将人抱在怀中，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最初的天命者，其实是天道人性化的一部分，在无意识间逸散而出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命者和天道乃是同根同源的存在！”

  无生语出惊人，抛出一个个难以想象、又无法质疑的信息。

  “因此，每一位天命者都能得到天道眷顾，天赋异禀、逢凶化吉，一出生便身负天道之力，修炼起来往往能够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最初，对于天命者的诞生，天道并未主动干预，而是听之任之。然而，自从天道被域外之物污染以后，制造天命者，便成了祂的主动行为。”

  苍玄闻言，忍不住问道：“为何祂要主动制造天命者？”

  “因为，这是祂减缓污染侵蚀的手段。”

  无生回答道：

  “对于污染，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也没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祂做过很多尝试，比如主动引入各种同样来自域外的力量，试图以此来克制污染，如今道佛两脉的传承也正是来源于此。

  然而，这些尝试始终没能成功。最后，祂发现只有割除自己身上的人性部分，保持纯粹的理性，才能尽量在污染之下维持正常。

  故而，每当污染侵蚀到一定程度，天道便会主动切割掉一部分人性，而一个新的天命者也会因此而诞生。

  不过，这也仅仅只能保证天道不至于被污染完全侵蚀而已，仍然无法解决问题。

  每隔一段时间，天道身上的污染便会积累到无法控制的程度，从而引发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大灾难，这也就是【纪元轮回】的真相！”

  说到这里，他对沈明净点头道：“阁下在北渊冥州见到的【天道之病】，其实也不过只是数次轮回之中，爆发出来的污染余韵而已。”

  听完这番话，沈明净心中宛如惊涛骇浪，一时难以平复。

  没想到，让娲、玄、释三位祖师都束手无策的【天道之病】，也不过只是污染本身的一点影子罢了。

  然而，无生要说的话仍然还没有结束。

  “在经历九次【纪元轮回】之后，天道的污染终于积重难返，祂察觉到世界即将毁灭，故而只能于轮回之外，开启循环，每当末日降临，便将一切重启。

  这也是为什么，在人们的认知当中，同一个时代只会存在一个天命者的原因了。

  因为在循环之中，天道分割出的人性只有一份，当然不能同时有两个天命者存在。”

  然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苍玄和鸠摩诃都转头看向了沈明净和他怀中的白清羽，眼神中仿佛在质问：那你说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而作为当事人的沈明净却明白，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只有白清羽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他也终于弄懂了，为什么当初能有娲、玄、释，以及魔门祖师等多个天命者同时存在——

  循环开启之前的那九个纪元，天道还在不断地分割自己身上的人性部分，自然会有多个天命者出现

  无生注意到了众人的动作，轻轻一笑，并未着急解释这一点，而是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

  “然而，天道开启循环，只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每次重启，污染便会更深一分，以致于到了后来，已经无法稳定历史的发展脉络，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误。”

  沈明净若有所思，这不就像是一个计算机系统中了病毒，通过常规的办法无法成功杀毒，无奈之下只好不断重启，却导致Bug积累的越来越多么？

  此时，无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不过这次，在域外之兽肆虐过后，恐怕循环已经无法维持。真正的末日，很快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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