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管人间笑的人，见云是非没有反对，便去端了饭菜过来，依旧是素面朝天的两样菜，一份白饭。

  人间笑却是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云是非低头看了眼他做的东西，不得不说，在机关制作方面，人间笑确实有些天赋。

  云是非道：“若是他们没有拿剑谱来，不日就是你的死期。”

  “咳咳咳！”人间笑一口饭差点没噎死，“你武功已经那么高了，为什么还抓着剑谱不放，是不是你幕后之人要的，他想做什么？”

  云是非没回答，而是直接一脚踩碎了人间笑刚做好的东西。

  人间笑见自己心血被毁，却已经习以为常，继续大口扒饭。云是非得意不了多久的，有天心阁在，这些败类迟早会被收拾。

  云是非淡漠道：“如果你不是叛军余孽，凭你的天赋，或许有朝一日可以跟我一战。”

  人间笑知道他动了杀意，没有说话自找麻烦。

  忽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云是非的心腹左宝山前来，他神色严肃，显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云是非起身出去，人间笑心下好奇想跟上，但是门随即被关紧，脚步声走远，根本听不清说话声。

  人间笑不满地“嗤”了一声，目光落到地上被踩碎的东西上，忽然脸上露出奸笑，只见他迅速从中捡起几样东西拼凑，很快一个“大耳朵”便拿在手中，他连忙将“大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门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欢喜门……被救，令香受了重伤，圣女不知所踪，是天心阁的人出的手，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

  人间笑一惊，两个人，是谁，会有她吗？

  却听云是非道：“他们既然来了，剑谱就快了。”

  “可惜，欢喜门就快做出解药了，若是能拿到……”

  “摘星楼一直在找机会取代铁衣门，如果让万千山从令香口中得知铁衣门的事……本座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解药可以慢慢再找，不忠的人绝不能留。”

  “门主，既然解药……我们是不是不宜再得罪王爷？如今天心阁的人已经来到沙陀城，应当……”

  “先拿到剑谱，再灭天心阁，必须如此。”

  “万一九王爷真让摘星楼取代铁衣门……”

  “万千山当年能背叛老皇帝，后又出卖雷公鸣，有朝一日，就会背叛九王爷。这个道理，王爷比我清楚。”否则这些年铁衣门不会稳步上升。

  左宝山却还是忧心忡忡，毕竟铁衣门上下，全系在云是非一人身上。

  云是非冷酷道：“铁衣门要在江湖立足，一要剑谱，二要靠山，一个不能少，不出十年，铁衣门将会成为江湖第一的名门正派。到时候，无论是朝廷还是皇帝，谁也不能威胁到铁衣门，整个江湖都将在本座的脚下。”

  云是非的武功是通过非人的手段习得的，无法传给门众，但是《无极剑法》可以。只要门下的人能习得这公认第一的剑谱，在以武为尊的江湖，必定会所向披靡。

  人间笑听到这，心中震惊不已，想不到云是非这个狗贼居然还有这种改天换日的想法，若是真让他得逞，那江湖岂不是跟阿鼻地狱没两样。再者，那《无极剑法》真的如此厉害吗？他虽有听闻，但此时心境不同，更多生出了一分向往。如果雷公鸣真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他想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能习得的话……

  人间笑胡思乱想了一箩筐，一边担心天心阁的人来救他，一边又想赶紧把云是非做的事告诉他们，一时纷乱。

  却又听外头那左宝山一通崇拜云是非之后，又道：“这两日沙陀城出现了不少顶尖高手……还试图闯进铁衣门救人……”

  还有人来救自己？

  是谁？

  顶尖高手，难道是善舞找来的？

  云是非却似乎半点不惊讶，“雷公鸣的人……万千山惯用的把戏……”

  父亲的人？

  人间笑震愕，一时没有拿稳手中的“大耳朵”，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后退，手中的“大耳朵”也在左宝山推开门之前扔掉。

  云是非负手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打量人间笑。人间笑已经极力装作平常，但是所听到的终究还过冲过，神情显得僵硬。左宝山以为他是紧张，云是非目光则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再重新看向人间笑。

  人间笑再度清晰地感受到云是非的杀意，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

  人间笑索性也豁出去了，“如果你杀了我，我保证你一定拿不到剑谱！云是非，只要我活着出去，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云是非目光一凉，身形如影子般迅速落到人间笑面前，人间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胸口传来剧痛，竟是云是非打了一掌在他胸口。噗，鲜血猛地喷出，人间笑顿时摔跪在地上，可他脸上却露出笑容。

  人间笑嘴中含血，看着云是非，目光烈烈，“我就说，你不敢杀我……噗……”

  云是非对左宝山道：“把他关押进密室。”

  “是。”

  左宝山当即上前，将人间笑带走。人间笑又疼又虚，可是强撑着就是不肯在云是非面前晕过去，直到被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他才彻底昏倒。

  ……

  花小刀和白莫辩仔细整理了有关云是非的情报，发现还有奇怪的一点，如果像善舞情报里说的，云是非每个月都从京城拿解药，那他私下又向欢喜门要解药的做法……就值得深思了。

  这云是非必定还有其它的企图。

  白莫辩道：“在摸清楚情况前，还不宜轻举妄动。”

  花小刀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尤其目前失去天心阁这道屏障，想要杀藏在铁衣门深处的云是非，是难上加难。

  白莫辩道：“云是非十六岁创建铁衣门，一直孤守关中，这些年来极少人见过他出手。若非为了《无极剑法》，恐怕江湖还无法察觉他已成为五门之首。”

  花小刀道：“宠妾是假的，武功平平是假的，听令行事看着也不真，这云是非，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白莫辩将桌上令香临死前给的药瓶拿起，这药的制作和用料确实很特别，但是无法肯定用处。

  “金铃姑娘，关于铁衣门与欢喜门之间的事，令门主可曾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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