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刀则是想到善舞情报上所说的，铁衣门弟子每个月都要朝京城拿药。

  令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纵然她生得再美，此刻这笑容都十足渗人，像是阴冷的毒蛇张着獠牙，紧紧咬住了敌人的一块血肉，正不断地输送着毒液，只等最终要了敌人性命。

  “云是非是完美的人蛊，可不完美的更多，他杀了家师后，就将那些没做完的人蛊都给救了，如今都关在铁衣门里。这些人要想活下去，就得定期从欢喜门拿药缓解，否则就只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直到力竭而死哈哈哈哈哈。”

  白莫辩和花小刀心惊，震愕地看着疯狂大笑的令香，只觉得世上再阴狠毒辣的事情也不过如此，折磨其血肉，折断其精神，让活人生生困在怪物的身体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令香却又忽然落泪，“他对那些怪物有情有义，对我却心狠手辣……”

  花小刀站起身，咬牙道：“我看你是死不足惜！”

  “云是非就是个怪物！他帮助朝廷残害武林，他才是人人得而诛之！”

  令香说完，颓废地靠在墙上。

  她用最后的力气，将一瓶药颤颤从怀中拿出，“你们要想接近云是非，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不管怎么说，他是因欢喜门而生，我早该助你们铲除他……希望现在，还不晚……”

  她一脸的悔恨，所有的悲喜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欢喜门终究还是江湖的一份子。

  花小刀道：“你后悔也晚了。”

  花小刀正要伸手，白莫辩却先一步将药接过。

  只见令香嘴角扬起一丝诡异，忽然一只蛊虫从瓶盖中爬出，一口咬在白莫辩的手背上，而后蛊虫化作血水消失！

  “白莫辩！”

  花小刀急忙将药瓶打掉，令香脸上却是疯狂的得意。

  花小刀当即掐住令香的脖子，“怎么解，解药在哪？！”

  令香却维持着得意扭曲的神情看着她，一动不动。

  花小刀手一颤，松开，发现令香已经没了气息。她当即搜令香的身，将两个药瓶拿出来，递到白莫辩面前。

  “你快看看，这里头有没有解药。”

  白莫辩含笑看着她，松开手，只见手背上一点伤都没有。原来他早有防备，所以才不让花小刀碰。

  花小刀松了口气，“这女人真是够狠毒的。”

  “这蛊虫并不致命。她是想我们有求于欢喜门，就像控制云是非一样。”

  “哼，到头来，还不是被云是非灭门。”

  外头的金铃听到动静过来，在门口正好听到这话，顿时怨怼地看向花小刀。而后注意到令香已死，她快步进来，跪下痛哭。

  “师父，金铃定会为你报仇的。”

  金铃并不知道令香和上一代门主对云是非做过的事，如今心中恨意滔滔，只想杀了铁衣门，杀了云是非。

  花小刀道：“你现在出去，铁衣门的人就将你杀了。”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招了多大的仇。

  金铃目光含泪，鄙夷藏恨，尖锐地瞪着她，“你贪生怕死，我不怕！”

  花小刀将她拉住，“别浪费了令门主的好心。”

  “你这个天心阁的冒牌货！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招来摘星楼的人，云是非也不会对欢喜门赶尽杀绝，都是你！”

  金铃说着，就对花小刀动手，对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花小刀是半点耐心没有，直接一个迷药将她迷晕。

  白莫辩看她迷药用得越来越顺手，笑了笑。

  花小刀以为他看不起自己，却见他将刚才从令香身上搜出的两瓶药递过来。

  花小刀顿时躲开，“这什么？”

  白莫辩举起其中红色的药瓶道：“这是麝香迷药，中此药的人会浑身瘫软，无力反抗。”

  花小刀当即拿过，好奇道：“这不就跟寒食散相同？”

  白莫辩又将白色的药瓶拿起，“这是番木桃，本来无毒，但若是与这麝香迷药相结合，便会成为见血封喉的剧毒。收好，若是我来不及救你，也可让你暂时脱险。”

  花小刀顿时惊叹，“真是够歹毒的。”说着，她将两个药瓶全部都收入袖中，这么好用的东西，可是套话保命杀人的必备物品。

  白莫辩脸上的笑容更深。

  可在目光看到令香的尸体后，他的神情转为冰冷。

  花小刀也不由得沉下脸，“他们造下的血债，却要后人来偿还，迟早会算清的。”

  白莫辩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算不清的，永远也算不清。

  花小刀皱眉道：“照令香所说，云是非此人的心性非同寻常，这样的人……却有个宠妾？”

  “的确奇怪。除非，这是云是非故意留给外人的破绽。”

  花小刀点头，“是不是，也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了。”

  白莫辩看她，“你想怎么试？”

  花小刀嘴角弯起，目光中透着光芒，“老一套。看谁，骗得过谁。”

  白莫辩脸上露出笑容，“我听你的。”

  花小刀笑容弧度扩大，这种熟悉的感觉她确实喜欢，她将手落到白莫辩肩膀上，“骗人我在行，揣摩人就得靠你了。你说这云是非受了那么大折磨，杀了欢喜门门主，却又听令于朝廷，目的呢，图的是什么？”

  她掰着手指头，“为名，不至于。为利，不像。为色，说不通。”

  白莫辩神色敛起道：“原以为此人只是追求武学的极致，如今看来，确实值得深思。”

  ……

  铁衣门·人间笑房间。

  入目所及，所有桌椅板凳都被他拆掉了，若不是床还要睡，只怕也齐全不了。人间笑坐在地上，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等画明白了，就开始敲打手边的东西。

  这是他给自己新制的随身百宝箱，制成后将会刀枪不入，而且内设七七四十九样机关，足以对付江湖高手。

  以前是不够时间和空间做，现在他最不缺这两样。

  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人间笑头也不抬，叫唤道：“不吃不吃，不给我肉我就饿死也不吃！也不知道你们门主什么毛病，天天就豆腐青菜，一点都不威风。”

  “救你的人来了。”

  听到云是非的声音，人间笑抬头，怔愕片刻后，大喊道：“有什么吃的通通都给小爷拿来，小爷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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