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夫人下了命令，这几天都不能出门。”

  天雪欲言又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顾若兰的眼眸。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说说？你不说，我都快急死了。”

  顾若兰心中一惊，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敢往不好的地方想，但也猜到了一二，只是不敢确定，也害怕印证心中所想。

  “小姐，你还是不好难为奴婢，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我就要挨板子。”

  天雪赶忙跪下，语气中杂夹着恐惧和彷徨。

  “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

  顾若兰说出了她的猜想，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辰，姐姐定会哭天喊地，求着母亲为她谋划婚事，今天却出奇地安静，静得让人害怕。

  天雪不敢说话，红了眼眶，小声啜泣着，又捂住了嘴巴。

  “你起来，没事，我会冷静下来，不会牵连你。现在我娘在哪里？可还好？”

  “小姐，奴婢不知道，还是不要问了，现在老夫人下了命令，西府上上下下都不敢多嘴。”

  顾若兰心口一紧，一想到姐姐从此消失在这个人世间，心中便空空荡荡的。

  母亲过于宠溺姐姐，就是害了姐姐，一个庶女还想挑拣她的婚事，肯定会惹怒当家主母，如今，是侯府一代主母发怒，谁都不敢说情。

  祖母为了保全侯府的名声，不惜了结一个庶女的性命，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事，以前就有发生过，只是姐姐从来不会放在眼里。

  姐姐终究为她的行为买了单。

  ......

  竹香院。

  “那个狐狸精发什么疯癫，青天白日的，在外面大吵大闹，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她纵容她的女儿，怎会发生这等悲剧。”

  顾母听到乔姨娘鬼哭狼嚎，猛地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烦躁。

  “夫人，乔姨娘哭了2个时辰了，滴水未进，老奴担心乔姨娘晕死过去。”

  赵嬷嬷微微皱眉，提了一句，要是乔姨娘悲伤过度，死在竹香院门口，就有口说不清了。

  “带她进来吧！失去了女儿，母子连心，也是人之常情。”

  顾母微微松了一口气，挥手让赵嬷嬷带进来。

  “夫人，妾身人微言轻，但我家若亭是顾家的骨血，怎么说没就没了，突然一大早就吐血而亡，府医说是急血攻心而死，她好好的，怎么会暴毙而死。”

  乔姨娘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我们斗了一辈子，我从来没有斗过你，直到老爷过世，我也不过将你赶到西院，孩子也让你抚养，我做得也算是仁至义尽。”

  顾母语气平缓地诉说她的心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又解气又可怜她。

  “若亭是不是一个好孩子，你心里清楚，她懂不懂规矩，你也应该清楚，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

  “当年你骑着我头上，对我大呼小叫，本来也要对你使用相同的法子，当我是将门出身，行事光明磊落，不喜欢使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只是将你赶到西府。”

  “你的大女儿，我会请个法师超度一下，我劝你还是不要闹，得罪了我上头那位，我也没有办法。”

  顾母说罢，乔姨娘就跟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赵嬷嬷快去看看，千万不要让这个贱蹄子去福寿堂，要是老夫人知道，定不会饶了我。”

  赵嬷嬷应允一声，赶紧追了出去。

  顾母勾唇浅笑，就算闹到老夫人那里，又如何？

  你乔姨娘也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让老夫人收拾你这个狐狸精吧！

  顾母并没有急着赶去福寿堂，而是静待佳音。

  直到宋嬷嬷来通传，才一脸慌张地跑了出去。

  “老夫人，传儿媳过来，所为何事？”

  顾母一脸疑惑，假装什么也不明白。

  顾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眯了眯眼，不想说话，帮她处理完一个祸害，还假装不知情。

  “夫人，乔姨娘一头撞死在棺材上了......”

  宋嬷嬷欲言又止，微微蹙眉，也不敢多说什么。

  顾母心中一紧，确实恨乔姨娘这个狐狸精，但也不想她死。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怪罪你，乔姨娘和顾若亭就悄悄安葬了，不要惊动其他人，以免坏了武宁侯府的声誉，也算是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往后不会有人再犯。”

  “母亲说的是，我会安排人妥善处理，不会出什么乱子。”

  顾母松了一口气，微微抬眸，又垂下了眸子。

  “现在侯府库房充足，只要不挥霍，会慢慢好起来，只是侯府在上京的声誉需要后代来建立，不可再出什么乱子。”

  “儿媳明白，定不会给侯府丢脸。”

  “秦姨娘性格沉稳，能屈能伸，过去也没跟你争过宠，养的儿子也十分懂事，小小年纪中了举人，日后进士及第，就是家族的引路人，往后你的孙子也要多向二爷靠齐。”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交代了起来。

  “秦姨娘是一个颇有城府的女人，不跟你争，也不跟乔姨娘争，划破了她自己的脸，一心一意教他儿子，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若兰就寄养在秦姨娘那里，定是不错。”

  “顾思翰也快成年，要将他迁到东府来，日后也好帮扶你儿子。”

  顾母一一应下，眼眸中夹杂着一丝不满，事到如今，她仍然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你下去吧！交代你的，要做好。”

  顾母福身退下，心中大喜，这个贱人终于死了。

  顾老夫人转头看向宋嬷嬷，略微不安。

  “事情都办妥了吗？不会出什么乱子？”

  “老夫人放心，那天夜里，是老奴带着嬷嬷进去办的，吞下金子后，便会吐血身亡，不会有任何破绽。”

  宋嬷嬷俯身，轻声说了细节。

  “这就好，这丫头不懂规矩，就得死，一个狐媚子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若兰不被乔姨娘宠爱，倒还懂分寸。”

  “若兰这孩子处事不卑不亢，跟秦姨娘的性子类似，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宋嬷嬷在一边附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林姨娘那边是什么情况，可有什么动静？”

  顾老夫人微微皱眉，拨弄着佛珠，想起了另一个狐媚子。

  “老夫人，府医诊断，林姨娘有了身孕，若是等到她生产，就是她命丧之时。”

  “这就好，侯府没了狐媚子，武宁侯府定会兴盛起来。”

  玉亭阁。

  林巧雪轻轻抚摸着肚子，忽得一抽蹙，一阵绞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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