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睿帝心神不宁，便挥挥手，让德清公公宣布退朝了。

  “德清，宣宸王来见朕！快去！”睿帝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眉头紧蹙。

  “是！”

  而此时的宸王，正在广济堂里吃着小米粥，听着长风的汇报。

  昨日种痘的人，今日都有了轻微的发热情况。

  广济堂中的人都瑟瑟发抖，发热……发热不就是痘疮一开始的症状吗？

  他们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白疏香，却见她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才稍稍安定。

  毕竟白姑娘是第一个种痘的，连宸王殿下也种了痘。

  白姑娘和宸王殿下都不担心，他们升斗小民担心什么呀。

  白疏香开了一副方子，让人下去配药煎药，安抚道：“都别担心，一剂药就退热了。”

  喝了药，白疏香进屋去看小春蕾，小春蕾如今病情稳定，倒是不用太担心，只要按照原先的方法照料着，就不会有问题。

  正要过去收容所看看，就听见广济堂门外，响起了德清公公的声音：“白姑娘，宸王殿下在这里吗？”

  慕廷钰吞了最后一口包子，用食指抵唇，然后轻步往后院跑。

  白疏香捂嘴笑着，清了清嗓子，对门外道：“是德清公公吗？殿下不在这里，他不是一直都在京兆尹府吗？”

  德清公公道了谢，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兆尹府去了。

  白疏香出门去了收容所那边，种痘的众人也都有了轻微的发热。

  配了药，让人煎了药，每人喝下一碗，又是安抚了一番。

  方大夫幽幽道：“他们都发热了，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吗？”

  “且等着看吧！”白疏香知道做再多的保证，都不如让他们看到成果。

  白疏香进到屋里，逐一检查病患的状况，有两个比较幸运的，发热的时候，及时治疗，还没出斑疹就好了，如今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白疏香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宸王到底是没找到，德清公公进宫复命去了。

  “没找到？不可能，除非这小子故意躲朕。”睿帝心头有些不安，“朕自己去找！”

  德清公公连忙扶住睿帝，道：“陛下，宸王殿下从小就有主见，他许是有要事要忙，陛下不要太过担忧，天都黑了，就不要出宫了吧。”

  睿帝想了想，倒是有理。

  慕廷钰从小就有主见，当初要进军营，不也是他自己拿的主意吗？

  当初决意要征战西戎，别人都不看好，他不也把西戎打下来了吗？

  睿帝捏捏眉心，暗道自己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第二日早朝，慕廷钰依然没有出现。

  有臣子纷纷议论：“听说种了痘的人都开始发热了，这不就是痘疮的前兆吗？白姑娘果然还是太年轻，太冒险了。”

  “听说宸王殿下也去种痘了，是不是太惯着白疏香了？”有人小声道。

  睿帝的眉头一颤。

  第三日早朝，慕廷钰依然没有出现，睿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臭小子不会真的抗旨去种痘了吧？

  臣子们纷纷上书：“陛下，种痘的人都开始出现红疹了，这是痘疮！那些人一开始明明没有染上痘疮，是白疏香居心太毒，陛下必须严惩！”

  “白疏香居心叵测，必须严惩！”

  一想到慕廷钰可能也是这些出现红疹的人之一，睿帝都快坐不住了，却紧紧握着拳，听着胡太医的汇报。

  “总共有六个收容点，收容所那边有两个人已经痊愈，但是所有照顾病患的人都种了痘，现在都出了红疹。微臣不敢苟同白姑娘这种治法，以毒攻毒，太过凶险了，但是白姑娘不听劝，现在所有人都出了红疹。”

  “幸好微臣不同意白疏香在其他收容点种痘，其他收容点虽然还没有人痊愈，但是照顾病患的人也不过是一两个染上了而已，不像收容所里全部出红疹。”

  睿帝坐不住了：“退朝吧，朕去看看！”

  “陛下不可！”

  “陛下不可！”

  ……

  大臣们纷纷跪下来劝阻，这时候，宁王出列，跪下道：“父皇龙体贵重，怎能以身涉险？让儿臣去看看情况。”

  大臣们闻言，也纷纷赞成，极力推荐让宁王去看看。

  睿帝拗不过众臣，便对宁王说：“灏儿，你留下，其他人散朝！”

  大臣们散去后，睿帝走到宁王身边，将他扶起来，道：“你代朕去各个收容点看看情况，特别是广济堂和收容所。看看那些种了痘的人是什么情况，还有……去看看你七弟，是不是也种了痘，躲在广济堂中？”

  宁王目瞪口呆：“七弟也种了痘？”

  “朕也不知，反正你要把那臭小子给朕找出来，不管种没种痘，你帮朕看着他！”

  宁王愣了一下，连忙应声是，就退下了。

  广济堂中。

  白疏香发现今日在接种的地方长出了一些小红疹，但是只有种痘的地方才长，其他地方不长。

  慕廷钰甚至连发热都不曾，只是长了红疹。

  她给每个人检查了一遍，都是同样的情况。

  情况很好。

  轻微的发热之后，一剂汤药就退热了，没有昏迷的，没有打寒战的，就算是长红疹，也只是在长在种痘处。

  收容所里的情况也一样。

  方大夫不由得捻着胡须，若有所思道：“种痘的人的症状与痘疮的症状不同。姑娘来之前，我也看了一下，是长红疹了，但是只长在接种的地方。痘疮是头面身体，全身都长。”

  “而且发热更轻，没有昏迷，一个个还能干活，倒是很不一样，可以看看后续会怎么样。”

  白疏香点点头，刚准备回广济堂，就见宁王站在收容所门口。

  “宁王殿下怎么来了？”

  宁王颔首道：“遵父皇旨意，来看看种痘者的情况。听闻姑娘是第一个种痘的，情况如何？”

  白疏香把宁王请进来，唤来一个来帮忙的大叔，让他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接种的地方，道：“殿下请看！今天是这位大叔种痘第三天，他轻微发热之后，今日只在接种处长了红疹，精神头特别好，还能照顾病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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