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家村住了一晚，牛平安一家五口人才返回了四合院。

  晚上，牛平安和秦京茹躺在中院东厢房的炕上。

  憋了两天的秦京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平安哥，你真准备离开厂子自己干？”

  这年头，岗位都是铁饭碗，一岗可以传三代的存在。

  工厂的福利待遇更是好的不行。

  无论生老病死，都有保障。

  内心来讲，秦京茹是不希望牛平安放弃这种稳定的生活的。

  “嗯，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要看后面的政策再说。”

  牛平安知道秦京茹担心什么，但也不好解释太多，只能温言细语地安慰道。

  “那好吧！”

  秦京茹见此也不好再多说。

  压下心中的疑惑，秦京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存钱的盒子。

  “平安哥，你是当家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这里面是我这些年上班存的钱，交给你了。”

  秦京茹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牛平安的判断，将自己全部积蓄都交了出来。

  秦京茹上班之后，牛平安并没有要求她上交工资。

  家里的开销全是牛平安在出。

  上了十多年的班，秦京茹也存了有小三千块钱了。

  “哈哈，我牛平安能娶到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真是走了大运了。

  不过这些钱我可不能动，你留着吧。

  要是到时候我失败了，还要靠你养着呢！”

  牛平安对秦京茹的态度很满意，不过却并没有要拿这些钱的意思。

  三千块钱虽然不少，但牛平安可不缺这点。

  再说了，这些钱可都是秦京茹自己挣的辛苦钱。

  有这些钱傍身，秦京茹也能有些安全感。

  再退一步来说，留着这些钱也算是一条退路。

  就算以后生意失败了，家庭生活至少还有保障。

  “平安哥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我在后面支持你。”

  秦京茹为牛平安打气道。

  “好！

  京茹啊，这么多的钱放家里可不安全，你找个时间存银行去。

  要是遇上小偷来光顾，哭都没地方哭去。”

  牛平安欣慰地同时也感叹秦京茹心大。

  这么多钱直接放在家里，要是丢了可就亏大了。

  “好的！”

  秦京茹从善如流，很自然地答应了下来。

  主打就是个听劝。

  “过些天，我到外面去打听打听，买个独立小院，咱们搬出去住。”

  牛平安心情不错，跟秦京茹商量起接下来的打算。

  “啊？

  又买房子啊？

  咱家都这么多房子了，住不过来了都。”

  秦京茹听到牛平安又要买房子，还是买独立的院子，心下一惊。

  自家已经在四合院有了好几间房，完全够一家人居住的了。

  再买有些浪费。

  “京茹，现在四九城的住房这么紧张，咱们得抓紧囤点房。

  家里两儿子呢，以后也需要不是。”

  牛平安想趁着改开前房价还不高的时候先下手囤几个院子。

  再过几年，四九城的房价就要蹭蹭地涨了。

  原本几千块的院子几年间涨到好几万。

  到那时再想买院子难度就加大了很多。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如何将租客给赶走。

  “平安哥你想的也太远了吧？

  院里的两间房也够咱家用的了。”

  秦京茹不知道牛平安打着投资的主意，觉得有些没必要。

  这也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特性。

  等着占公家便宜。

  没有投资的意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入手时机。

  牛平安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给秦京茹上上课。

  “京茹，你说如果国家开放经济了，那以后四九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应该会变得更加热闹吧？”

  秦京茹不确定道。

  “没错，到时候四九城涌入的人会更加多。

  房子就更加紧张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房价肯定会水涨船高。”

  牛平安解释道。

  “嗯！”

  秦京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就算以后政策不变，咱们有自己的小院日子过的也舒坦一些。

  现在院子里到处都是棚子，跟大杂院已经没区别了。”

  太深奥的道理牛平安并没有和秦京茹说。

  说了她也未必能理解。

  “听你的。”

  “听我的就对了！

  咱们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嘛！”

  “平安哥你说的对。”

  “行了，快将钱放好睡觉了。

  让我来看看这个年过的你有没有变胖。”

  “讨厌~”

  ......

  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卫员，牛平安对一些信息还是比较了解的。

  比如想买房子应该去哪儿找人。

  无论买卖房备案与否，“拉房纤儿”这一行当应运而生，专吃买房、卖房者，常晨起聚于茶馆，探听信息。

  “故人皆呼之为跑纤”，也称“纤手”。

  纤手们口齿伶俐，精熟行情，能说会道。

  这个行当竞争很激烈，互相利用、拆台、勾心斗角是常事。

  但以前纤手拉成一单买卖，很少只有一两个人得佣金，一般至少三五人至七八人。

  纤手揽活不容易，“十个纤儿九个空，拉上一号就不轻”，纤手的佣金还是可观的。

  从清代至上世纪50年代前，佣金都是买房者出房价3%，卖房者出2%，俗称“成三破二”。

  无论多少人参与，按劳分钱。

  其实说白了，拉房纤儿就是以后的中介。

  建国后虽然房屋不能明着买卖，对这一行的从业人员打击很大。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依旧有不少无业游民从事这一行业。

  牛平安随意地找了一间茶楼，叫了一壶茉莉花茶。

  等服务员上茶之后，牛平安开门见山地向他打听起来。

  “同志，我跟您打听个事。”

  牛平安边说着边给服务员递了根烟。

  “客人，您说！”

  茶楼毕竟做的都是些熟人生意，伙计也没像其它场所的服务员那么油盐不进。

  更别说牛平安放低了姿态，伙计也没理由给他脸色看。

  “嗨，家里人口多，住不开了。

  想向您打听一下这一片有没有做拉房纤儿的？”

  牛平安划拉一根火柴，给伙计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伙计美滋滋地酌了一口，眼中露出一抹了然。

  “嘿，客人您还真找对地方了。”

  见伙计说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牛平安很有眼色地将剩下的半包烟塞入他的口袋中。

  “哦，那麻烦您给我引荐一下！”

  伙计见牛平安如此上道，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当即娓娓道来。

  “咱茶楼有一个老主顾，街坊们都喊他柳爷。

  他就是干这一行的！

  不过您啊来晚了，柳爷一般早上来，坐到中午便回去了。”

  “得，那我得空再过来，到时候还要麻烦您给引荐引荐。”

  牛平安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只是有些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还要再跑一趟。

  至于去别的地方找人，牛平安也不打算那么麻烦了。

  拉房纤儿毕竟是灰色行业，有熟人引荐，谈起事情来才方便。

  “没问题，您下次请早！”

  其实伙计也巴不得给牛平安介绍，这样也能从拉房纤儿拿点好处。

  “行，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牛平安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当即做出承诺。

  左右不过一包烟的恩惠罢了。

  “得嘞，那我就不打扰客官您了！”

  伙计等的就是牛平安这句话。

  得到牛平安的许诺，这才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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