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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大乱


“这灵液我认得,由药堂总部统一售卖,是正品不错。让我看看,竟然找不到开封的痕迹,渗水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亲自试试灵液的效果,是你来试毒还是我来试毒?或者找个小白鼠过来?”

“万一这灵液有问题,轻则拉肚子,重则死翘翘,这种危险之事不能让您以身涉险,还是让晚辈来比较妥当。”

张虎二话不说拧开玉瓶,将其中灵液一饮而尽,器堂干事皱眉道:“张虎,你这样太冒失了,不会只尝一口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万一真出了意外,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楚铭不悦地皱起眉头,伸出手,将铁架上的剩余玉瓶揽回怀中,往后退出三步,不动声色说道:“我看就没有继续交易下去的必要了,张兄送我一柄长刀,那瓶灵液就算是回礼,两不相欠,挺好。”

张虎按住胸口,对器堂干事低声道:“这瓶灵液药力浓郁,仅仅只服下一瓶,就感到修为略有攀升,那灵液应当不是假货,甚至可以说是如假包换。虽说药堂也有售卖这种灵液,但常常是有价无市,那小子身上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难道是新晋的筑基之修?是了,想当年我破境筑基后,宗门也奖励了五瓶灵液,至今难忘,因为就是这五瓶灵液,让我在一年内从前期境界修至中期,如今我已至筑基圆满,要是有那几瓶灵液,说不定今年内就可以破三境,这都有资格竞争长老之位了......”

于是张虎压低身段请回楚铭,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一致,楚铭没有付出十瓶灵液的高昂代价,反而只有八瓶而已,就换取了号称是乙等质量的假肢。但楚铭满脸心疼,器堂干事也有些揪心,自言自语道:“这八瓶灵液,应该也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强迫他拿出更多的宝贝根本不现实,只是还要拿出两瓶灵液‘孝敬’那干事,所以我实际所得也就六瓶灵液而已,就这样稀里糊涂换了假肢,罢了,等我哪天也当上干事,就应该感受不到压迫了。”

张虎取下铁架上的一条金属假肢,露出一张爽朗笑容,沉声道:“我张虎锻造的东西,保证让你满意,觉得物超所值。”

楚铭点头道:“我这个人怕麻烦,所谓的售后大可不必,只希望这东西能让我满意,不必再去光顾下一家店铺。”

张虎轻声道:“你闭眼。”

“要是太痛的话,恐怕我还是会忍不住睁开眼睛。”

话虽如此,但楚铭还是慢慢闭上双眼,听话得像是一只待宰羔羊,张虎三下五除二地褪下那件药堂白袍,露出已经新生的断臂伤口,张虎揉了揉下巴,诧异道:“怪了,不是刀剑之伤,也绝非是天生的残缺,所以只有可能是外物所伤,偏偏伤口如此规整,难道你那条手臂是掉入熔浆中融化的不成?”

楚铭咬牙切齿,张虎不动声色地转动话锋,“不说这些题外话了,就你现在的这个身体状态,安装假肢相当合适,但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这个道理身为药堂弟子的你应该明白,病人要做的事情不是养伤吃药,而是遵从医嘱。”

楚铭没好气道:“你不用跟我说大道理,因为道理我都明白。”

张虎一笑置之。

他锻造的金属假肢暗藏机关,可伸可缩,随意调整,更是藏有箭矢以及毒囊。假肢放在楚铭断臂伤口上后,好似被一股巨力牵引,自行刺入肩部之中,绽放出一连串的鲜艳血花,血喷如泉涌,骤然涌入假肢内,吸收大片血液而暗暗发红,楚铭额头上渗出豆大汗水,失血过多的他快要痛晕过去,皱眉问道:“好了没?”

张虎不慌不忙伸了一个懒腰,淡淡道:“早就好了,不过我还要帮你调整一下位置,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假肢嵌入骨肉之初,难免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一阵剧痛,痛得死去后来,寻死觅活,都是正常现象,但只要撑过接下来的两三月时间,对这条手臂就能如臂驱使了,甚至到最后与原来手臂一般无二。期间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来找我,我有办法帮你缓解疼痛。”

“知道了。”

楚铭穿好药堂白袍,袖口不再空空荡荡,远远望去,哪里是残疾之人,两条手臂甚至看不出一点异样,楚铭深吸一口气,那些灌入假肢内部的鲜血,此刻逐渐凝实,最后如水银流动,楚铭与这鲜血的感应不知为何异常强烈,更确切的说,这些鲜血才是真正意义上成了他的肢体,假肢如同甲胄,只是起到防护作用罢了。

与墨天云一同离开器堂以后,楚铭直接返回洞府之中静修,如今最主要的任务无非是适应已经嵌入皮肉的假肢,起初的一段时间,楚铭每天疼得在石床上打滚,一月过后方才稍有好转,这条金属手臂已是能够活动自如,墨天云陪伴左右,期间牛干事来看望了一次,其余时候寂静得很,他住的地方仿佛是仙人深居简出的洞府。

楚铭倒是希望能有几个客人,但转头一想还是别了,先前向青云在筑基圣地放火烧山,险些毁了一个世界,要知道纵火可是大罪,更别说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被东阳国律法击毙一万次都不够的。虽然纵火的人是向青云,但执法队却也有株连的古老传统,所以楚铭可能也要遭殃,很有希望跟向青云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起去阴曹地府投胎转世。

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执法队始终没有来找楚铭的麻烦,难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但是灭佛洪流已至东阳国境内,以万军之势包围所有的山寺庙宇,百万僧尼也被围困其中,滔天洪流就像是归墟那样一触即发,这个时候谁敢成佛?

“难道是因为我有五室背景,所以执法队才选择性忽视我?那么向青云呢?他有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楚铭收敛心绪,不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掰开手指算了算,已经整整一年没有打理药园兽园了,于是打算顺便去狮子园看看,墨天云不再像是先前那般怯生生的,直截了当问道:“前辈终于打算出去逛逛了?”

楚铭嗯了一声,墨天云表现得欣喜若狂,蠢蠢欲动,这段时间确实是快要憋坏了,迫不及待问道:“要去哪,需要带什么?前辈只需说一声,我一定准备得妥妥当当。”

楚铭笑而不语,带着墨天云去往曾经照顾的药园兽园,好为人师地指指点点,传授墨天云打理草药饲养凶兽的经验,墨天云还没有自己的药园兽园,但也听得聚精会神。接下来楚铭提出要去五室,墨天云心头一震,面色严肃,压低嗓音道:“五室就是那个被称为刑室的地方,在六室之中享有很高权威,据说五室弟子还拥有管理宗门的权力,当初我也一度想要加入五室,可惜那个室长死活不收,而且说要是再胡搅蛮缠下去的话,他就把我丢进三室,让我一天打扫四次宗门,还要负责几万人的伙食......”

楚铭取笑道:“室长大人分明和蔼可亲,三天两头的请我喝酒。”

墨天云喟然长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啊,入门测试想要夺得魁首到底有多难,前辈必定颇有心得。”

楚铭飘飘然吹嘘道:“随手的事。”

墨天云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攥紧的双拳略微松开,楚铭笑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当然也不会不公平,我可以自降境界,以锻气境对你,再让你五十招。”

墨天云诚惶诚恐拱手道:“我哪里有这个胆子,但如果前辈愿意赐教的话,我求之不得,实不相瞒,我还想跟前辈请教炼丹之道呢。”

楚铭面无表情,他发现自己越是表现得神通广大,墨天云双眼藏着的敬佩意味就越是浓郁,对自己也更加尊重,甚至到了一个尊师的地步,于是楚铭继续好为人师,但凡是墨天云的问题他都不会敷衍,楚铭甚至考虑过传授控水之术,毕竟墨天云这几个月做牛做马的,楚铭也得拿出一点诚意。

只不过楚铭不知道从何教起,要知道控水之术的修炼难度极高,楚铭有鬼魅教导,还有深海之王传授秘诀,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修至小成,墨天云的天赋中规中矩,连最基本的炼丹都未必能学会。楚铭缓缓停下脚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五室总部的虎头门前,数十人聚集于此,红着脸竞争宗门任务。

楚铭歪着头,望向石碑上龙飞凤舞写下的十余项宗门任务,最后有一行大字吸引了他。

“北方徐家军遭遇不幸事,一位千夫长被敌生擒,军方数次施救不成,于是请天下第一大宗出手介入,来解这个燃眉之急。要求:需要五人,三堂弟子皆可踊跃参加,但前提是有筑基修为,而且实战经验丰富,还要忍受战场上的不适与困苦,更要做好必死之准备,执行营救任务时,如有退缩害怕者,将以军法处置直接斩首!有意者尽早联系四队执法队的队长。奖赏:五十万贡献点,任务失败则无赏。”

楚铭自言自语道:“那个姓赖的咨客就在北方,我接下这个宗门任务岂不是可以顺道去找她吗?宣无常也是徐家军的一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战死沙场。”

楚铭叹了口气,“但貌似许多人都对这项任务感兴趣,毕竟门槛低回报丰厚,我晋升筑基境不久,自然竞争不过那些境界更高的师兄,这些大鱼大肉与我无缘,那就只能捡一些残羹冷饭了。”

楚铭继续驻足旁观,墨天云不知天高地厚,也想来分一杯羹,但就算宗门任务的门槛再低,也不是新生可以触碰到的。墨天云有问题想问楚铭时,楚铭已经与一个穿着执法队服装的男子交谈起来,墨天云倒抽一口冷气,楚铭曾说过自己与执法队有关系,看来并非吹牛。

事实上,这位执法队不是别人,正是张冯岭,先前与楚铭不打不相识,甚至在地牢审问过楚铭,出乎意料的是两人的交情反而比之前更好,于是楚铭有受虐癖的嫌疑。墨天云竖起双耳,只听到张冯岭淡淡道:“师弟作为未来中郎将,进入宗门已经有两年多时间,却还没有分配到宗门任务,真是岂有此理。师兄今日可以擅作主张,把这项宗门任务拿给你,但是必须测试一下你的实力,这样,你跟我来。”

张冯岭带着楚铭来到山道旁的乱石堆,他直接跃上一块巨石,沉声道:“你站在原地别动,只要能把这块石头挡下,实力就达标了。”

张冯岭脚底发力,猛地一滑,如一尾泥鳅滑了出去,被撼动的巨石也被大力带得滚滚向前冲去,楚铭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掌心之中紫气涌动,当与巨石只有一臂之隔时,一掌推出,紫气倾泻如潮,楚铭轻描淡写的一掌,巨石瞬间反向弹飞出去,飞起一米之高,然后迅速解体崩溃,化为无数碎石簌簌坠落。

张冯岭双眼瞳孔微微收缩,楚铭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这种考验根本难不住他,然而在这一瞬间,石碑上的字迹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再无一项宗门任务!楚铭瞪大双眼,只觉得这一切不可理喻,哪怕是执法队首领张冯岭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转移视线道:“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不见,师弟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室长大人知道,必定也会倍感欣慰,你别急,我去看看你选中的那项宗门任务。”

张冯岭苦笑着退场,挥手示意自己先去处理突发事件,墨天云来到楚铭身旁,笑道:“没想到前辈这般厉害,那么大的一块巨石竟然被这样弹开,如果弹的是我的话,恐怕已经飞到天上去了,毕竟我的体重还不到一百斤。”

楚铭平静道:“其实我的力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只不过是用了控水之术的巧劲,一举一动四两拨千斤,甚至在风起云涌的大海上,海啸也能被我弹开。”

墨天云之前曾听楚铭提起过控水之术,只以为是什么玩水的绝学,没想到会是如此厉害,他抬头望向楚铭,鼓足了勇气,却压低了声音,“控水之术必定是大神通,不知道要满足什么前提才能修炼?”

“修炼控水之术的前提是什么?这个是好问题,我想应该是完臂之身......”楚铭一本正经地沉思。

墨天云小脸一红,皱眉道:“我有件事必须如实相告,在一年前,我曾有可能当上父亲,这是否影响练习控水之术?”

“手臂的臂。”楚铭哭笑不得。

墨天云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楚铭却笑不出来,眼神黯淡到了极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宗门任务难道是不欢迎我,为何凭空消失了?”

墨天云并未察觉到楚铭的不悦,好奇问道:“既然控水之术是借助巧劲,那么巨石为何会自爆解体?”

楚铭沉默不语,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刚才他借助了星宿之力,才能爆发出击碎千斤巨石的力量,楚铭本来打算利用星宿之力来提升阵法的威力,但这太过艰难,于是不得不投机取巧,尝试直接将星宿之力化为己用,效果立竿见影,他本来就是凭借星宿之力破境筑基,所以对这股力量有天然的熟悉感,使用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他称刚才那一招为‘破军’,威力之大可杀同境之人,也是他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他正要跟张冯岭继续寒暄客套下去,但是新的怪事接踵而至,高空天幕悄然升起狼烟,出现得极其突兀,犹如骤然来临的天地异象。

是敌军杀过来了?

天色已晚,所以狼烟格外醒目。

张冯岭双眼瞳孔微微收缩,转身踏入虎头门,呢喃道:“看来是出大事了!”

不等楚铭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阵阵威严话语。

“三堂六室弟子,两个时辰内全部赶到山脚下,与自家干事会合,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执法队以最快速度倾巢出动,缉拿不服从命令之人,无需请示,大可先斩后奏打入大牢之中。”

“宗门任务全部暂停执行,原因之后自会公布,闲杂人等之后不得再靠近五室大殿。”

“宗门此刻起进入戒备状态,所有人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警惕!”

执法队倾巢而出,沿途传播宗门的命令,执法队成员惧是拿出吃奶的劲呼喊,哪怕是喊破嗓子都在所不惜,事态之紧张可见一斑。

楚铭愈发一头雾水,身旁的墨天云忧心忡忡起来,搓手问道:“这是出啥事了?”

灵枫谷建有数十座烽火台,并非秘密,反而是人尽皆知,新皇曾笑言要来一场烽火戏诸侯,但是谁都不会当真,灵枫谷乃是天下第一大宗,宗门满打满算两万弟子,恐怕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如何可能点燃烽火?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难道是有灭顶之灾?

楚铭没有时间细想,只得跟随人潮一同走下山去,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所以难免显得人心惶惶,宗门入口已经戒严,散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想当年兽潮爆发的消息传入封闭的天下第一大宗,气氛也是这般惶恐,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来临,只能等死了。

楚铭走至宗门山脚附近,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牛干事的身影,但实在是人多眼杂,三堂中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难得齐聚一堂,都有些不约而同地惴惴不安,要知道宗门施行封闭管理制度,与外界接触甚少,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连位高权重的干事都不得而知。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这般严重的戒严可是前所未有的!难道是大离军队杀过来了?还是北方野人又来烧杀抢掠了?”

“护宗大阵仍是完好无损,大家不必自乱阵脚,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再说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是要冷静下来,万众一心,方能渡过危险。”

“可是以我们的实力,要是真的遇上强敌,哪里有自保之力,关键时刻还需要长老保护才行!但是长老呢,为何一位长老都没有看见?”

“长老都去议事殿了,但是干事已经在陆陆续续到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干事会合,然后再做对策!”

“你们这些药堂弟子能不能有点骨气,看你们的架势敢情是要不战而降?!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宗的弟子,放眼天下又有几个对手?更何况就算上战场,也是我们法堂器堂先上,你们药堂躲在幕后还不满足?真是丢尽了宗门脸面,本人耻与于你们为伍!”

“你怎么说话的,真当我怕了你......”

新生们都有一种抱头痛哭冲动,墨天云更是紧张得颤抖起来,如此紧张的气氛哪怕是一些老生都不能适应,更何况是他这个新弟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死死跟住楚铭,虽然四周早已车水马龙,寻人寻物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仍是说巧不巧地找到了牛干事。

牛干事在诸多干事之中享有盛名,源于受他管制的弟子有五百多位,这个数量可以说是空前绝后,此时已有数十人围在牛干事身边,但是不约而同闭上嘴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显然这是牛干事的要求。

于是楚铭欲言又止,没个轻重的墨天云心急如焚问道:“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难道爆发了战争?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如今怎么样了,自从进入宗门以后,我就格外想念他们,偏偏连一封信都不能写......”

牛干事恼火地看了一眼墨天云,皱眉道:“待在本干事身边,莫要说话。”

这种时候必须安静,因为安静能够让人静心,要是每个人都泼妇骂街,早就乱作一团了,哪怕执法队再神通广大也维持不了秩序,后果不堪设想,可能死掉几百人也不奇怪,因此干事们必须要求自家弟子稍安勿躁。

楚铭与墨天云入队之后,便一言不发地静静等待,每一秒都异常难熬,人群逐渐出现失控的迹象,执法队正在努力维持秩序。三堂六室的所有人都被迫离开的自己洞府,密密麻麻的在山脚下聚集。半个时辰过后,牛干事喃喃自语道:“一共五百四十四人,但是到场的仅仅只有三百八十六人!还有的人都去哪了?”

一名男子安慰道:“牛干事何必如此着急,毕竟这件事事发突然,实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我也是拼了半条老命才终于赶到此地,相信不要多久,其余人就会陆陆续续地赶来,执法队也不会让人逗留在宗门,只是辛苦了牛干事,足足要管理五百多人。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代劳的,牛干事尽管开口就好了。”

牛干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楚铭浮想联翩,看这架势,难不成出了奸细,所以要来一场突击检查?再过半个时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堂长老联袂而来,命令道:“所有药堂弟子以及干事,都与我们来!那些没到的人,就先不要等了。”

此话一出。

众人心中咯噔了一下,为何独独是药堂弟子?牛干事没有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不断回头示意众人跟上,在法堂弟子以及器堂弟子的注视下,数千名身穿白袍的药堂弟子缓缓离开,来到一处空旷山谷,一头雾水的楚铭震惊了,因为视线所及,是十艘巨大如山的木船,泛着若有若无的光芒,木船神秘兮兮地躺在树林下,众人驻足不前。

每一艘木船都至少能够容纳千人,体型之大可想而知,楚铭在其面前如同一个蝼蚁,抬高视线望向船头,喃喃自语道:“木船板上钉钉是飞行法器,这恐怕才是天下第一大宗真正的底蕴,只是之前从未见过,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这般兴师动众甚至不惜将这般贵重的宝贝都给取出?谁让宗门施行封闭管理制度,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楚铭满脸写着不祥,身体更是不知为何异常冰冷,其余人也像是大祸临头,要比难民还像难民。

倒不是说灵枫谷弟子胆小如鼠,而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宗门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胜在安逸,故而对于这个变故,一时之间都有些接受不了,楚铭也不愿风平浪静的生活有所转变,可但凡动动脑子想想,都清楚极难独善其身。

直到药堂堂主崔之安出现在船头,一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崔之安在药堂当中的威望无与伦比,甚至可以与掌门一较高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堂主身份,更多的还是他公开讲课的原因,这让不少弟子都对他心怀感激,敬重如同恩师,所以当他出现之时,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崔之安的气色谈不上好看,甚至难看得有些铁青,与平日的和蔼可亲形成鲜明对比。崔堂主没有急于进入正题,感慨道:“五百年前,本朝太祖于山脚种下五树六花,庇护宗门百年有余,以至今日盛况,历任天子亦是对宗门荣恩有加,为了拉拢人才不惜许诺朝廷命官,百年以来,宗门已是出过十余位中郎将,如今国难当头,理当由我天下第一大宗弟子挺身而出......”

——

(本来设想中,这一卷是第二卷的终章,下一章就是第三卷,但是害怕第三卷的章节发到第一卷,所以就不开新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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