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小念裳脸上缓缓划过，最后滴落在凌云的脸颊上。

  感受着滴落在脸上的热泪，凌云心中万念俱灰，他非常后悔，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怂恿太后返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不会......”

  说到这里，凌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双手紧紧抱住小念裳，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

  “父皇不要哭，母后知道会伤心的。”

  小念裳伸出小手，替凌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过，她眼中却含着晶莹欲落的泪珠。

  “嗯，父皇不哭。”

  见小念裳如此乖巧懂事，凌云心中更是愧疚，强行挤出一丝笑意，轻轻擦拭着小念裳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道。

  “母后没有死，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注视着你，期盼着你快快乐乐长大。”

  小念裳年纪还小，但懂的事情却非常多，虽然明知凌云在骗她，不过，还是用力的点点头。

  “嗯，我一定会快快乐乐的，保证不让母后伤心。”

  “真乖。”

  说着，凌云再次将小念裳紧紧搂在怀里，眼中也再次溢出泪水。

  “夫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送姐姐回京吧。”

  霓裳呜咽的说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好。”

  凌云点点头，将小念裳交给霓裳，弯腰将冬儿抱起，一步步朝京城走去。

  ......

  京城。

  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令整座城池都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华，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繁忙的百姓，都自觉绑上一条白色碎布，用以感伤皇后不幸遇难。

  这几日，凌云将自己封闭于坤宁宫内，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陛下还没有出来吗？”

  李贤对候在坤宁宫外的小太监问道，目光望向紧闭的殿门，微微叹了口气。

  由于京城事务繁多，所以他们也不敢在天津卫多留，第二日一早便匆忙返回京城，处理京中事宜。

  当消息传进京城的时候，朝野一片哗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当看到凌云蓬头垢面，抱着冬儿的尸体，一步步走进京城的时候，整座城池瞬间都安静了。

  “回李大人的话，陛下一直没有出来。”

  小太监微微摇头，目光也望向紧闭的殿门，怔怔出神，似乎怀念冬儿对他们这些奴才的好。

  “哎。”

  李贤再次叹了口气，心中略作迟疑，缓步朝殿门走去，冲大殿里面喊道。

  “陛下...陛下...臣李贤有本要奏。”

  “滚！”

  殿内传来凌云愤怒的吼声，接着又传来杯子撞击殿门的声音。

  从这道愤怒的吼声，李贤可以判断出凌云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而已，这让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参见娘娘。”

  这时，霓裳三女抱着鹏尧和小念裳来到坤宁宫外。

  “平身吧。”

  霓裳随口说了一句，朝紧闭的殿门望了一眼，又对小太监问道。

  “陛下一直在里面吗？”

  “回娘娘的话，陛下一直在里面。”

  小太监回答道，想了想又补充道。

  “启禀娘娘，这几日陛下一直未曾用膳！”

  “本宫知道了。”

  霓裳点点头，再次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念裳身上，柔声说道。

  “念裳，现在父皇只听你的话，你进去劝劝父皇好不好？”

  “嗯。”

  小念裳用力的点点头，她已经失去母后了，所以父皇绝对不能出事儿。

  于是，从霓裳身上跳了下来，迈着小脚朝大殿跑去。

  身处殿内伤感冬儿的凌云，突然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响声，心中勃然大怒，抄起茶杯便准备扔出去。

  可是，当看到一个较小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急忙止住手上的动作。

  快步走到小念裳身边，弯腰将小念裳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

  闻言，小念裳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几日未见，就变得邋里邋遢的父皇，呜咽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

  凌云一时乱了手脚，擦了擦小念裳脸上的泪水。

  “父皇不要我了...父皇不要我了......”

  小念裳越哭声音越大，好似凌云真的不要她了。

  “别说傻话，父皇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可是父皇最在意的人，别哭了。”

  听着小念裳的哭声，凌云心如刀绞，急忙安慰了一句。

  “那...那父皇这几日都没来看我。”

  说着，小念裳用凌云的衣襟擦了擦泪水，然后憋着小嘴。

  “父皇...父皇......”

  凌云不知如何解释，怕提及冬儿使小念裳伤心，想了想解释道。

  “父皇这几日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有去看你，这样吧，父皇向你保证，以后无论多么忙，都要抱抱你。”

  “嗯。”

  小念裳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对凌云说道。

  “那我们拉钩，父皇说话算话，以后都不能骗我。”

  “好。”

  凌云伸出手指与小念裳的手指勾在一起，发下了誓言。

  “那父皇抱我出去吧，姨娘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小念裳又说了一句，似乎怕凌云反悔，瞪大了一双眼睛。

  闻言，凌云没有说话，回顾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嘴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抱着小念裳朝殿外走去。

  ......

  “参见陛下！”

  候在殿外的众人，见凌云终于走出大殿，纷纷跪地行礼。

  “都平身吧。”

  凌云看着跪地的众人，将目光落在李贤身上，沉声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陛下的话，按照皇后礼誉，一切准备就绪，随葬者还有战死的白衣侍卫。”李贤回答道。

  “嗯。”

  凌云点点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念裳，想了想对霓裳三女说道。

  “你们就不必去了，徒增伤感，留在宫内照顾好母后和念裳。”

  说着，凌云将小念裳递给霓裳。

  虽然霓裳三女想要送冬儿最后一行，不过，却理解凌云这么做的用意，是不想太后与小念裳伤心。

  于是，将小念裳抱在怀里，点点头说道。

  “好。”

  凌云没有说话，最后摸了摸小念裳的脑袋，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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